第九章（341）春尽时光

每天早晨，崔灿灿都在一时光阵尖锐的手机铃声中醒来。那铃声仿佛一把锐利的小刀，直直地划开她混沌的梦境，将她拽回现实世界。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城市好像还在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汽车喇叭声，打破这清晨的寂静。

她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手机，关掉闹钟，然后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发呆。这已经成了她每天起床前的固定动作，好像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她能抓住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让这一天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开始。

老公张昊已经在卫生间洗漱了，水流声和牙刷碰撞杯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崔灿灿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面包、鸡蛋和牛奶，准备早餐。

孩子南南的房间里传出了轻微的动静，崔灿灿知道，他也该起床了。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南南，起床了，要迟到了。”房间里传来南南含糊的回应声。

等崔灿灿把早餐摆上餐桌的时候，老公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新闻。他穿着整洁的衬衫和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崔灿灿，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南南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抓起一片面包就往嘴里塞。崔灿灿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说：“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喝口牛奶，别噎着。”南南嘟囔了一句，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完早餐，张昊拿起公文包，匆匆出门上班去了。他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回家也很晚。南南则背着书包，出门去赶公交车。他今年上高一，学习任务很重，每天都被各种作业和考试压得喘不过气来。

崔灿灿把碗碟收拾到厨房，放进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水哗哗地流着，她的思绪却飘到了别处。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像永远没有尽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为了什么，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每天的动作，就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玩偶。

洗完碗，崔灿灿回到卧室，开始换衣服。她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挂满的衣服，却觉得没有一件是自己真正喜欢的。最后，她随便挑了一件素色的衣服，穿上后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有些憔悴，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头发也有些干枯毛糙。她叹了口气，拿起梳子，随便梳了几下头发，就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一部无聊的电视剧，却看得津津有味。看见崔灿灿，她说道：“灿灿，你上班啊？不会迟到吧？”崔灿灿点了点头，说：“妈，我上班不会迟到的。中午想吃什么？”妈妈想了想，说：“随便吧，你看着做就行。”

崔灿灿拿上钱包和钥匙，出门了。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在楼下遛弯。阳光已经渐渐强烈起来，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崔灿灿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她喜欢这样的时刻，没有家庭的琐事，没有工作的压力，只有自己一个人。

下班后，超市离小区不远，骑行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崔灿灿走进超市，推了一辆购物车，开始挑选蔬菜和水果。她一边挑选，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菜单。突然，她听到旁边有人在讨论股票，心里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股票了，自从有了家庭，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家里，对外面的世界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买完菜，崔灿灿提着袋子回到家。妈妈还躺着，看见她回来，也没起身，只是问了句：“买回来了？”崔灿灿应了一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中午，爸爸没有回家吃饭，就崔灿灿和妈妈、两个人坐在餐桌前。

吃完饭，妈妈回房间午睡了。崔灿灿把餐桌收拾干净，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旧相册，打开翻看。相册里都是她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的她，笑容灿烂，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的梦想，那时候她想成为一名作家，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美好与感动。可是，毕业后，她遇到了张昊，两人很快结婚生子，她的梦想也渐渐被生活的琐碎所淹没。

崔灿灿合上相册，叹了口气。她知道，那些美好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她，只能在这平淡无奇的生活中继续挣扎。

下午，继续上班，之后崔灿灿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些晚上要吃的菜。回到家后，她开始准备晚饭。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偶尔会走进厨房，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崔灿灿总是笑着说不用，让她去休息。

傍晚时分，张昊下班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一进门就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然后瘫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崔灿灿从厨房走出来，看了他一眼，说：“先去洗洗手，马上就开饭了。”张昊嗯了一声，却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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