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妍妍。”陆琰嗓音有些喑哑,作为长曾孙,他这两天格外忙,要跟着爸爸爷爷筹备治丧事宜,还要拨打接听不少电话,但接到妍妍的关心电话,心底还是生出了暖意。
这么多年一起长大,陆琰的声音傅自妍再熟悉不过,这些许沙哑让她有些感同身受。
十年前的她,也曾在烈阳下承受过,她此生也无法忘却的巨大风雨,她至今还记得那股贴身的濡湿,说不清是来自汗水还是泪水,还记得衣襟在闷热的夏日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你别太难过,太奶奶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她以前就是这样哄自己的。
陆琰轻咳一声:“妍妍,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哄。”
“我没你想得这样难过,生老病死终有一劫,何况太奶奶高寿,算是喜丧。其实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顿了顿他补充,语气里带点赧然,“我只是说了太多话,嗓子有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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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妍垂眸看着桌面上灯光映照出的影子,轻声与他告别:“那你多喝些水,治丧辛苦但也要注意身体。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陆琰抬腕看表,这会儿英国正是午后,他记得妍妍有午睡的习惯。“好,妍妍午安。”
与陆琰结束通话,但傅自妍却没离开电话机,指尖再次拨动按键......
半小时后,陆家大宅门前又来新人,手上只是一盒简单的润喉糖。
管家一出一进。
书房翻阅查看治丧名单的陆琰,低头看着手上包装完整的润喉糖,唇角微弯。
妍妍,还是那个妍妍啊。
哪怕是喜丧,其实他也还是会难过的。
他会想起幼时曾伏在太奶奶膝上,听她讲那些关于智斗勇斗妖怪的故事;会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妈妈奶奶不许他吃糖,他就偷偷去找太奶奶要糖吃,太奶奶每次都很配合,但每次都会告诉他“太奶奶只帮你偷偷藏了一颗”......
陆琰情绪只低落了一瞬,就重新恢复了他作为家族继承人应有的冷静理智,处理起手头要忙的对外沟通事宜。
陆老太太名下子孙繁盛,陆琰自得到消息从英国赶回香江起,就没什么空闲。作为嫡支一脉的曾长孙,作为陆家继承人,他不仅要办一个体面的丧仪,还要笼络维护好与陆家其他几个分支的关系。
人类的悲喜并不互通。
傅自妍虽然对于陆琰失去曾祖母一事表示叹惋,也生出些感同身受的哀伤,但这终归不是她的亲人离世。短暂的哀伤之后,她的生活里仍旧充斥着欢声笑语。眼前是新学期的课业、关于元熙庄园酒店的工作...以及社交。
自赛车之后,傅自妍和威尔达及那一批“赛车友”,因为这共同爱好,也算是熟悉起来。
傅自妍有时候觉得威尔达大概是从没尝过“输”,自从那天赛车输给她,就时不时找她比赛,这天赛车,下次滑板,有时是摩托车,偶尔去附近的海域玩摩托艇、冲浪,力求要重新赢回来。
她从好笑地看着威尔达,嘴上不说但眼里跃跃欲试着要赢下她,到她真的输给威尔达,然后鼓着劲下次要赢回来。
威尔达在“玩”这些项目上很有经验,傅自妍足够“疯”,总的来说,两人虽各有输赢,但都很尽兴,只是苦了跟在傅自妍身边的保镖们。
若问他们对大小姐的哪个朋友最有意见,那肯定是威尔达!
大小姐每次与威尔达一起玩,他们的心都要高高提起,生怕大小姐玩翻车。
经过多场比赛,傅自妍和威尔达可算是从“雄鹰互啄”状态,变成会凑在一起商量下次玩什么项目。两人一拍即合,后来索性甩开那群朋友,单独玩起这些刺激的运动。
傅自妍很欣喜能遇上威尔达这么个同道中人。她身边的女孩子虽然也爱玩,但还是惜命的,玩得没她这么疯。
威尔达不一样,在傅自妍出现之前,他就已经是贵族子弟里出了名的玩咖。
滑板、赛车、摩托车、冲浪、浮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