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足够的内存记那些毫无作用的琐事。
反正目的只有一个,活下去。
有的是人比她更关心她自己的身体。
他们会告诉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该有怎样的运动强度、怎样的活动又不能进行。
对日子没什么概念,不知怎么就过了医生叮嘱的静养期。
不知怎么,那群人就涌到她面前。
“你为什么吃那么多药?”
“你怎么能吃那么多药?”
“你怎么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难道你居然——”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仔细打量坐在椅上的那位。
周太太。
奚午蔓小姐。
你。
你居然。
你小麦色的肌肤,你的健康,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抛弃了你?
可怜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能跟妈妈说说吗?”梅疏坐到奚午蔓身旁,拉住她一只手,嗓音轻柔亲切,“你为什么想不开?是寘行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奚午蔓缓缓摇头。
梅疏一个眼神,屋里其他人纷纷离开这阳光明媚的晨室。
梅疏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不知道是哪款香。
“还是说,你不想生孩子?”梅疏这才问。
奚午蔓沉默着,试图思考。
大脑短路,没办法正常工作。
“我不记得。”奚午蔓说。
“不记得什么?”梅疏问。
“不知道。”奚午蔓再次摇头。
梅疏看着她,那样温柔的目光,那样警惕。
那该死的关切,该死的怀疑。
奚午蔓别过脸去,看玻璃外,那盛开的花卉。
红、橙、黄、蓝、靛、紫。
深绿的叶子,浅绿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