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首都下着小雪,周寘行到机场接她。
“我想你。”这是她见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
她与他拥抱的时间很短,只够她说那么简短一句话。
但她绝对没有撒谎,也不是出于客气。她看见他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冒出这么句话。
她只是将自己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了他。
她也没想到,那句话对她的丈夫有很强的杀伤力。
他心如刀绞。
他想了很久,终问她受了什么委屈。
而奚午蔓已经将那些不高兴的事全忘了,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的同事都叫什么名字。
那不重要。
水西月说,下一个工作项目,将在她的婚礼之后开始。
这两个月,奚午蔓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之前的工作差点要了她的命。
但是在下一个工作项目开始之前,得先完成手头还没写完的书。
又是没日没夜地劳作。
起初,她待在二楼的藏书室。一次,被某位不小心的客人打扰过,断了思路,一连好几天都没敲过键盘,之后,她在南樛一号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周寘行说,周太太不用效仿古代中国理学发展以来受礼教束缚的女性,也不用把自己装在套子里。
奚午蔓不明所以,回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侧后方的周寘行,手指完全出于惯性,将脑子里那句话打出来,然后凭着对输入法熟悉程度的自信,按下保存键。
“我打扰到你了?”周寘行问。
“没有。”奚午蔓的手指离开键盘,伸进腿上的毛毯,“二爷怎么来了?”
“我想,你需要放放假。”
奚午蔓立马会意,笑问:“二爷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周太太得陪我。”
“明天?是什么日子?”
“是我们举办婚礼的日子。”
郊外,满山的花都开了,五彩斑斓,阳光下尤其美丽。
婚礼举办于黄昏时,汽车排成长长的队伍,缤纷的色彩,从山麓延伸至顶端,层层围住山顶机场旁一望无涯的的薰衣草花田。
鲜花、香槟、珠宝,绸缎、音乐、舞蹈,这狂欢,肆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