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色织锦鹤纹大氅在风中刮出猎猎的响声,却像一个小小的毡房,将所有的冷意和不适都隔绝在外,只剩他有力又快速的心跳。
陆旋往他怀里蹭了蹭,就听得这人小声跟她嘀咕:“飞星这小子动作倒快,没让我失望!”
飞星满头大汗地等在屋内,崔神医的胡子都被风吹歪了,像一把蘸了墨刚写了大字的歪斜狼毫。
崔神医心头颇为不忿,盘腿坐在椅子上,眼皮了了一眼被姜行抱进来的陆旋。
“这不看着还有气儿吗?还以为是半死不活了呢!带着老朽就纵马狂奔,害得我这两侧大腿都磨破了皮!”
陆旋被姜行温柔地放在榻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被子,他这才擦了汗水走向崔神医,态度好得不像话。
“神医大人,我家王妃今日狂吐不止,本王瞧这脸色也甚是青白。从前从来没见她发病如此厉害,您快帮我瞧一瞧!”
见姜行态度谦恭有礼,甚至还朝他作揖,不似先前飞星将他掳来时那般没规矩,崔神医哼了一声,这才一瘸一拐地叉着双腿朝陆旋走来。
姜行默不作声扫了飞星一眼,眼神中赞赏有加。
飞星回以一个挑眉。
他就知道,他家王爷铁定只会夸他!
姜行立在崔神医身旁,屏气凝神看着他那搭在陆旋脉搏上的手指,他每皱一下眉,他就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一闪。
两个手都给陆旋把了脉,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把错,崔神医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他眼皮一掀,侧眸看向他,“虽说您贵为王爷,但也不能如此胡来!”
姜行不明所以,“本王胡来?”
崔神医起身开始去拿诊箱,“平日找到老朽的,怎么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您府上就这么一桩小问题,自己找个大夫开点安胎药也就无事,还用得着让我亲自上门,甚至您的属下还无状掳人?我那医馆中,还有好多排着队等着的病人呢!”
崔神医气得不轻,狠狠一拂袖,提起诊箱就要走。
然而躺在榻上先前还病恹恹,觉得一身甚是不舒坦的陆旋,却忽地神思一顿。
安胎药?!
方才火烧火燎的姜行,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这个词,沉吟一瞬,眼睛倏地亮如灯盏。
“什么?神医,您确定没看错,王妃有身孕了?!”
他猛地拉住崔神医,目光灼热似火。
颇为不悦地将他的手从衣袖上拨开,崔神医道:“可不就是有孕吗?你们自己的事,自个儿不清楚?”
陆旋瞬间从榻上坐了起来,一颗心怦怦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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