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里漂浮着黑压压的几团乌云,似乎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沉闷渐渐地低垂,缓缓地下坠,一点点地压迫着警局的屋顶,直逼牢房的铁门。
牢房里的两人依然在沉默地僵持不下,一个貌似胜券在握,一个貌似将计就计。
子修的两根金条依然在申勇的眼前轻悠悠地晃来荡去,申勇的两只眼珠子却已不再左右摇摆,而是停了下来,落在金条的正上方,子修的脸上。
子修见状,心有不安,也立即停止了显摆金条,重新揣入怀中,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只留给申勇一个高大的陌生的背影。
两人各怀鬼胎,各有诡计。
申勇在盘算着利害关系,如果接受了金条,放走了歹人,势必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如何应对楼青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如何应对楼青云的妻子梅红娟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子修的眼前时不时就会出现法新方丈的身影,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好几个人的鲜血,身上背负了好几条人命官司,他不想怎么快就被眼前这个有着贪婪欲念的警察给辨认出来,更不想在这个局促狭小不见天日的可恶可恨的小小牢房里被囚禁致死。
“我想好了,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许再出现在乌岭镇。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远走高飞就行。”
转过背去的子修心里正有些忐忑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身后人的回应,那声音仿佛是迟来的一根救命稻草,让他难以置信。他急忙转过身来,目光直扑在牢门之外的那张大大地书写着贪欲的脸上。
“你这话当真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子修的面容一如往常般冷若冰霜,但此时的一双冰冷的眼睛里却藏着无比焦渴的希望。
“我既然愿意答应你,就不会反悔,就这么说定了。希望你也能照我说的去做,不要给我惹出任何麻烦来!”申勇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似乎就要坠落进牢房的地底下。
但子修却听得格外真切,一字一句都落在了他的心上,激荡起了前所未有的回响。他急速从怀里掏出了那两根金条递到了申勇的面前,直接把声音压到了牢房的地底下:“只要你能兑现你的承诺,我就会照你所说的去办,远走高飞,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