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哀家竟从不知,那里的百姓竟然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居无片瓦,出门都要一条裤子全家轮换着穿的日子!”
“这哪里还能被称作人啊?可这些人也是我大齐的子民啊!”
太后说到激动处,声泪俱下。
“哀家女流之辈,不知如何才能解救这啸洲百姓,唯有将啸洲的真相公之于众,才能无愧万民供养!”
“这些人带回以后,哀家就一直病着,心中总是惦记啸洲的事情。”
“也一直在等着,等着啸洲的事情了结,哀家便要亲自去寺中为啸洲百姓祈福,食素,焚香,抄经,颂佛……此去必要住够九九八十一天,还望圣上应允……”
快要七十岁的老太后,要去寺庙里祈福,吃斋念佛将近三个月,这放在哪个儿子身上也不能一口答应啊!
今上连忙劝说,想要让太后放弃这个想法。
“母后,万万不可,您早先病着,才好一些,这时候正要静养,万不可操劳啊!”
太后转过身,看着上首的皇帝,满眼的温良。
她自然是心意已决的模样,而且不让她去,她也寝食难安……
母子二人一通拉扯,最后今上终于妥协。
转回头,今上一挥手。
“今日朕乏了,先下朝吧!左相右相留下……”
所有朝臣听了这话,心里全都松了口气。
今上这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做派,显然是不准备深究了。
如果说啸洲郡的事情不往朝堂之上延伸,那大家能够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早先还同仇敌忾的人,忽然氛围全都微妙了起来。
今上眼下不准备追究,但以后却是说不准的,那账本到底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拿钱的人心中早就清楚自己拿了多少钱。
如今太后都已经出面担保,已经坐实了这账本就是真的。
外面的人或许还心中存疑,但账本上的人还能不清楚自己拿了多少钱吗!?
这账本,就是真的!
如此一来,今上已经知道谁都拿了多少钱,若是没有任何动作,怕是要被人惦记上了。
有些人琢磨着自己应当如何应对才能明哲保身。
有些人则是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做了!
前者不敢跟人商量,后者则是不愿意跟人商量,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