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满先生啊,当然要原谅所有顽皮的学生。
她说。
“那你还有什么想起来就美好的记忆吗?”
这样的人想要活下去,总得有点惦念和牵挂,小满敏锐的感受到,对方的犹豫正是无法将自己的美好变成她想要的名字。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说出两个字。
“被子!”
小满习惯这些人单一的表达方式,没有着急,而是耐着性子问她。
“你记得你以前有一床被子?”
小满一直不敢触碰那些尸体的手指,第一次落在了沈宿绵紧闭的眼睛上,冰凉的触感冰的她浑身一颤。
她想起沈宿绵用力的点头,一双眼睛亮的比她背后的繁星还亮。
“是丝棉的被子……大户人家才能盖的起的……”
丝棉的被子呀!
寻常的地主家都用不起,小满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眼神有多复杂,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偶然间盖过一次丝棉的被子,还是她真的曾经有过一床这样的被子,小满只是在她期待的眼神之中说出了一个名字。
“宿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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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绵怎么样?”
小满转着身没有找到写字的东西,便拉过了沈宿绵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在那双满是伤疤的手上留下了这样的两个字。
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小满忽然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想再去回忆那些。
她将白布盖上,也想要盖上了记忆里那双得到名字时璀璨的双眼。
下一块白布掀开,小满一下软倒在地上。
是啊!
沈婉婉怎么能让沈宿绵死在她前面呢?
她一定是死在姐姐前面的呀!
那中断的记忆根本停不下来。
“那你以后就叫宿绵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姓宿……”
沈宿绵的后背一下挺直。
“我姓沈!”
“你还记得自己的姓氏吗?”
“我不记得了,但我妹妹记得她姓沈,我得和她一样!”
“她有名字吗?”
“她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叫弯弯,还是叫万万……”
“哦!”
“小满先生,你说我妹妹要叫什么?她好像什么都行,可我总觉得,旁的女孩子都有的她也应该有,旁的女孩儿都会叫什么名字呢?”
“旁人是旁人,她是她……”
“哦!那她如果就想和旁的女孩儿一样长大呢!?”
“那就叫婉婉吧,遥裔双彩凤,婉娈三青禽。往还瑶台里,鸣舞玉山岑。”
“什么意思?我不懂……”
“就是说扶摇直上的双彩凤,婉娈多姿的三青禽,往返于王母的瑶台里,鸣舞在玉山之巅。”
“好厉害呀!虽然还是不明白,但听着就觉得好听……”
“你还是要问问你妹妹的意见,这是她的名字呀!”
“好……”
小满闭上眼睛,将白布缓缓盖上,她抱膝坐在那里,孤独又无助。
她想要哭,可她干涩的眼中一滴泪都没有。
早在丁婆婆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自己选择了一条注定充满分离的道路。
这样的分别,或许会充斥她的余生。
可是,痛苦却不会因此减轻。
分别怎么会因为精力的多,就无足轻重呢?
不知道何时她的身边出现了一双鞋,小满顺着那双染血的鞋抬起视线。
她看见的是吕奋达苍白的脸。
吕奋达蹲下身,帮她把最后的白布掀开。
小满疲惫的笑了一声,而后闭上眼转过头去。
吕奋达将白布合上,从怀中拿出一叠信笺。
“小满先生,我们曾约定过,谁最后离开,谁就把这些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