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亲眼看见两人,他又是心里狐疑。
韩明如同他预测的那样,长得五大三粗,脸带疤痕,一看就是个地头泼皮。
而宋梨云却身形娇小,容貌清丽,虽然不是一般女儿家的柔弱不堪,可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泼辣彪悍。
只有这周身气度和胆量的确与众不同。
可在他眼中,这就是有些憨傻,不知死活了。
见着自己不仅毫无惧怕,还能当着自己的面吃得津津有味。
这人收还是不收?
洪惊天从十七岁就开始经营天香楼,早已经炼出一付铁石心肠。
街上的混混如同田间野草,一茬一茬割不完,死一个闵乾德算什么,再笼络新人就是。
因为“碎金惨案”,从平阳府到七里县十几个官员被贬被罚,砍得人头滚滚。
七里县已经五年没有县令,衙中事务由各部书吏代权。
若有刑案大事就送府衙,当然也得这些小吏员上报才行。
大家都知道只要朝廷派遣官员上任,自己刮钱的机会就没有了。
平时这些书吏捕快处理事情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钱,各有方法。
守城门的就收过桥费,巡街的收商税。
搅得七里县一团乱麻。
天香楼这样的大商家自然是香饽饽,轮番的上门收税。
浑水好摸鱼,天香楼和其他大户人家趁机养了一帮子黑道混混泼皮,明里做生意,暗里少不得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宋梨云只以为这个洪爷要替闵乾德报仇,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当成打手惦记上。
一时间不清楚宋梨云的底细,洪惊天也不想逼得太急,要驯一匹良驹必须有耐心。
宋梨云的家就在碎金镇,自己随时可以找到她。
于是在伙计上前请示有客约见时,洪老爷子留下一句“想通了就再来天香楼找我”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就离开。
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可不是旁人,又追查杀人之事,旁边一直紧张戒备的韩明早已经冷汗淋漓,现在看着才吃一半的羊排也没了胃口。
宋梨云也感觉背上微微发凉,好在已经过了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该有的防备不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