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融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下去。
活人的日子总要过下去,但死人留下的痕迹,总会在某些时候翩然浮现,一遍遍折磨着活人。
顾迎清追问:“真的是沈家所为?”
许安融既然在公众场合指认邱慈雯,说明她有足够的证据。
“是谁查出来的?什么时候?如果有证据为什么不提交给警方?”
其实这些问题,顾迎清心中已经有答案。
查出来的人大概是程越生。
时间的话总归不会太早,不然为什么等到现在?在去年沈家摇摇欲坠时,直接用这个真相挑起赵、沈之争,利用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骆驼。
至于证据不提交给警方……她今天想起这事时,偶尔跳出一个念头:也许是证据不充分、或是背后有公法也难以撼动的势力参与其中?
例如邓荣涛与楼家这种难啃的势力。
纵观历史,从商的干不过从政的几乎已成定律。
许安融说:“你知道太多也没什么用。”
“什么叫没用?”顾迎清说,“这对你当初把我归为赵缙一党、公然诋毁我,污蔑我害死了你儿子……”
许安融脸别向一边,怒极反笑道:“你这是要跟我算账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向你道歉?”
顾迎清眼神清明、背脊笔直:“你理应道歉,”她垂眸,“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且看在你也是受害人的份上,轻飘飘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许安融蹙眉。
“你自视甚高,根本不会改变对我看法。尤其是程越生为我今后铺路做了这么多,你更加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靠男人才能拥有我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
“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许安融轻挑眉梢,“不过我却是想明白了很多事,靠男人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男人不也是靠爹靠妈靠大家吃着男权社会的性别红利么?这世上最忌起点低没背景的人还端着自尊穷清高,聪明人自会借助强人的力量借力打力。”
许安融点点她:“你知道你以前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穷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