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看这些幽北匹夫如此油盐不进,再加上身后的家族危在旦夕,前来求援的几人再也顾不得其它,竟齐齐起身威胁道。
“尔等受州牧之命前来剿贼,若剿贼不成,反倒是丢城弃地!”
“就不怕事后州牧怪罪、朝廷与陛下责罚?”
这个时候知道朝廷跟陛下了?
过去怎么不见你们对朝廷和陛下有什么敬畏之心?
至于说州牧袁奉,那就更加可笑了。
若他们镇辽军当真惧怕州牧袁奉,之前也不会肆无忌惮打他袁奉的脸了。
见这些幽北匹夫忍不住嗤笑出声,嘲弄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前来求援的几人脸色阵青阵白,随后又是搬出自家姻亲的各大世族高门,以显示他们的背景之深厚、关系之广,若今日镇辽军不能救下武阳,事后会如何云云。
只可惜他们这一番唾沫横飞,除了换来这些幽北匹夫更多的忍俊不禁外,则是一声不耐烦地冷喝。
“聒噪!”
被一声喝止的那些人,在沉默了几瞬后,竟悍然指着为首的赵牧骂道。
“狗贼!今日你若是不救我族,来日定与你不死不休!”
“还有那姓韩的破落……”
这话尚未说完,斗大的头颅已经高高飞起。
赵牧冷漠收刀。
骂他赵牧他能忍,辱及自家君上,如何能忍?
“你……你敢杀我世族之人?”
冷眼瞥过这些不知所谓的蠢货,赵牧将目光重新落在远处的武阳城头上,懒得再多看这些蠢货一眼。
“今日武阳告急,并未有人出城求援,甚是可惜。”
赵牧语气淡淡。
前来求援的几人尚未从刚刚赵牧悍然动手杀人的震撼中反应过来。
但身边诸将却是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什么叫骄兵悍将?
就是在说这些人除了忠心的那个人,从来不知敬畏。
别说是几个即将烟消云散的小世族了,就算是神都那片神圣之地,就算是高居金銮的帝君老儿——
只要某人一声令下,也不是马踏不得、不是杀之不得!
“喏!”
一瞬间,恐怖的刀罡划过。
整个世界除了远处的喊杀声,还有近乎的甲胄碰撞,顿时清静了。
赵将军说的对,今日哪有人来求援?
这不,武阳城一破。
整个武阳城头悬挂的人头,迎风飘摇,好不壮观。
这一刻,这些镇辽悍将竟是对那些黄天乱匪生出几分羡慕。
毕竟他们杀起这些高高在上惯了的世族高门,也只能在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后才能动手,哪能这般肆意妄为?
挥手生出一股烈阳之火,将身前的尸体毁尸灭迹。
那老将神色愤怒。
“这些乱贼当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如此屠戮世族高门之人!”
连小儿都不放过,下手比六扇门那些家伙也是不遑多让。
啧啧啧——
数百年的世代传承一朝尽毁,看来是没有活人了。
惨啊!
实在是太惨了!
“走吧,去做做样子,别给人留下了话柄,省得君上尴尬。”
说话间,一万铁骑趁着破城后,黄天军稍有松懈的当口,直冲而下。
须臾间,斩首数千。
又在黄天军反应过来,大举合围之前一溜烟远遁而去。
……
接下来的几日,一如武阳城这边的旧事重演。
黄天军裹挟大势,合军北上破城。
赵牧的前锋万骑游曳在四周,有机会就在屁股后面给黄天军来上一下子。
没机会的话就算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滑不留手。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各郡城的世族高门。
舍不下世代积累的他们,在眼看各地陷落而镇辽军却毫无作为,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在派人不断向镇辽军求援的同时,也向州牧府泣血求告。
“镇辽军出工不出力,任由我等覆灭,还请州牧替我等作主!”
面对这样的局面,刚刚提振了信心的袁奉,自是恼火不已。
最关键的是,之前有些世族高门舍弃的族地,便是由他袁氏遣人填补、占据。
如今一来,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几日下来,同样是损失惨重。
“燕公!过分了!”
“老夫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不是请你镇辽军来看戏的!”
面对袁奉投来的愤怒神念,韩绍一脸讶异。
“州牧这话何解?”
“这些时日以来,就算不提那一日初战高捷,我镇辽军已经斩贼逾万,摘落乱贼强者首级也已经不下数十!”
“如此战绩在手,怎么就是看戏了?”
袁奉闻言,一阵语塞。
单论战绩、战果来说,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就连袁奉也不得不承认镇辽军那些悍将、悍卒,确实能打!
可这……可这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