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们彼此议论了起来。
「可以回家了?」
「能回家了?」
再三确定之后,他们终于相信了这个喜讯,片刻之后,就看到这些人聚集在城下,方才那呆滞且沉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不知是何人带的头,他们纷纷开始高呼万岁,朝着邮城的方向叩拜。
而后,官吏就开始准备遣返之事,此处的诸多役夫相继离开。
当然,防守上的问题,当下也有了极大的不同,内部的敌人没了,便能抽调精锐兵力前往防区,到了如今,谁要提防谁的袭击,那就不太好说了。
诏令逐步传向了其余地方,从河北之地往外扩散,越来越多的役夫得以回家。
当这些许久不曾归家的人回到了亲人身边,美滋滋的吃着饭菜,跟家人团聚的时候,心里或许也是多少明白了大一统的含义。
到了天元元年末尾的时候,河北河南的诸多工程都停了下来,关中巴蜀等地的很多计划也不得不延误进行。
前两条计策的成效并不突出,但是执行速度还是较快。
第三条计策是在于恢复农业生产。
重新统计丈量各地的耕地,而后进行授田,授田的规模比齐国时许多了许多实际上,新收复地区的百姓们,对授田不陌生,甚至还有些小抵触,毕竟先前的授田历历在目,但是没办法,战后大量的耕地失去了主人,又有大量的百姓没有耕地,若是官府不及时出面进行授予,那危害就太大了。
只能是慢慢让那些人相信汉不是周了。
而在授田的同时,还有其余的辅农之事,包括官方推广农书,这件事高先前就在办,如今推广的范围更大了,而后就是推广新农具,新灌溉技术,新耕作技术等等。
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像大面积的开垦之类明显不符合当下的情况,农策同样也是偏向轻,官府所承担的仅仅是授田,其他的不做太多干涉。
第四条是税赋上的问题。
农税不必多说,关中巴蜀等地被破坏成这个模样,若是还跟他们要大额农税,只怕百姓们都得跑到山上去了。
战损最严重的地区是要免税的,部分地区甚至可能得免税十年以上,战后恢复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
其余那些不是很严重的地方,也有相应的免税时期,
除此之外,对商税和车船税等方面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
第五条是关于律法。
先前汉国的律法偏重,管束严格,律法所禁的范围庞大,比齐国时还要广,故而也常常被人垢病。
毕竟那时北方未定,妖魔遍地,不重法难以治,但是现在的环境又有变化。
高认为,如今可以略微松一松了,例如游荡罪这类的,该除的就除,该减的就减,同时再次下令废除国内各地残忍的肉刑,例如像挖膝盖,鼻子等等。
第六条是关于昭玄寺。
昭玄寺是魏国所设定的管理僧侣寺庙的机构,齐国沿用。
宇文邕跟刘桃子一样,都是反对寺庙占据大量耕地,招纳佃户的,高认为理当对昭玄寺进行改制,让其成为朝廷治一切道,佛等事务的机构,无论是刘桃子还是宇文邕的灭佛,都并非是将僧人全部杀掉,他们俩灭的不是佛,也不是僧,是那些挖空国家,中饱私囊的蛀虫。
高觉得,适当的管理,设立严明的规定,比一味的打杀更有效果。
否则,这股势力势必还会再起,设立相应的制度才是真的。
第七条是关于货币方面。
统一货币,发行适用且好用的货币,同时慎重的处理原先不同的货币,尤其是要重视新货币的质量,免得直接崩盘。
这些政令下达之后,各地的官员们大概也就知道了朝廷那边的想法。
与民休息,无为而治。
有大臣上奏,认为当下陈国还不曾灭亡,现在就开始搞这一套是不是过早了?
祖斑将此人叫来,痛斥了一顿,贬其官。
而后就没有人敢质疑了,大家都按着庙堂的想法来,原先还是汉国的时候,
朝廷忙的焦头烂额,支出极大,到了拿下这么多地区之后,朝廷却忽然停顿,虽然事情不能说少,到那时明显没有先前那么急了,朝廷的用度也在降低。
汉国在国内推行修养民生,而在对待陈国的战略上,也是选择了收缩。
陈国那边刚刚得知刘桃子登基的时候,举国皆惊,都吓得开始备战了,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迟迟没有看到大举来犯的北骑。
反而是敌人的水军开始后退,不再轻易出来,各地也都平静。
再往后,他们得知汉国所推行的与民休息那套流程南国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与民休息好啊!
没有税收,没有粮食,就没有精力来发动战争了!
黄法戳的那些战略刚刚得到了部分人的认可,而后又迅速被反扑,彻底没有了希望。
既然汉国不来侵犯,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割肉呢?
反而是陈,此刻却又有些动摇,他先前不敢在国内搞革新,就是怕弄乱了被刘桃子抓住机会,但是如今刘桃子明显是将重心放在了国内,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适当的革新,提升一下国力了?
同样是在天元元年的年末,陈召集了群臣,开始尝试第一次变法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