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现在担任主将,只怕就要亲自去爬城墙了,不过,以他如今的位置,亲自爬城墙肯定是不行了,只能是看着别人爬城墙。
在高长恭的狂轰滥炸之下,信陵的千余守军根本没能挡住高长恭太久,迅速崩溃。
高长恭不作停顿,一路朝着永安的方向杀了过去。
此时,三路大军同时跟周军接触,总攻也算是正式开启。
主力大军连着攻破了数道关卡,包围了汉中,好在,宇文宪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提前将皇帝运往后方,自己也一并退往剑阁方向,由尉迟迥坐镇汉中,坚守不出。
刘桃子以大军猛攻汉中,尉迟迥死战,战事相当的激烈。
解律羡这边的进度最慢,他在恒香就被挡住了,无法前进。
而高长恭那边还在突进之中。
刘桃子的数万大军将汉中团团包围,大军分成了数支,轮流攻城,日日不辍。
刘桃子终于也能借着兵力上的优势来欺负人了。
至于城内的周军,那便是遭了大苦。
宇文宪不可能留下太多的兵马给尉迟迥,粮食倒是留下了不少,这就是他们坚守不出的底气,可是,汉军的猛攻实在超出了尉迟迥等人的预料。
这支军团,战力相当的惊人,士气夸张,每次攻城都极为的猛烈,士卒们举着大盾就开始冲锋,从云梯上摔落,若是不死还要继续去爬,上了城墙,便毫不畏惧的冲向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死战不退。
尉迟迥从未挨过这么重的‘拳头」。
宇文宪离开之前,曾语重心长的嘱他,希望他能在汉中坚守半年以上的时日。
他要去集中巴蜀的力量,在半年之内展开反击,跟着他一同退敌。
尉迟迥觉得以汉中城的高大,加上城内粮草物资充足,敌人尽管有大军,也难以在短时日内攻破,便答应了他。
可他没想到,敌人的攻势竟能达到这种地步。
敌人的第一次攻城战,尉迟迥就差点翻车,让人给登了城,若不是他以死相拼,险些就成了笑话。
「咚!咚!咚!」
城外再次传来了震天的战鼓声,尉迟迥气喘吁吁,手持短兵,站在城楼,眺望着远处再次聚集的敌军。
城内军士的士气本来就不高,加上皇帝和宇文宪离开,让他们感觉到被抛弃,士气更是低落,而敌人这日日不断的猛攻,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
尉迟站在城楼之上,尚且能依稀听到从周围传来的哭泣声。
尉迟的神色茫然。
这一生,他打过很多仗,也打过很多硬仗,但是这一次,他头一次有一种无力感。
先前跟祖挺,高长恭对打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如此感觉。
城内外的军队对峙。
一边是气势如虎,如日中天,一边却是死气沉沉,日落西山。
这种对比实在是太过明显。
尉迟迥心里都不由得呢喃:莫非是大周的气数已尽吗?
就在尉迟迥茫然的时候,城内忽传来了嘈杂声。
「杀!!」
尉迟迥匆忙的回头,迅速有军官冲了过来,「国公!!不好了,国公!东城门的军队作乱,称齐王弑君,要开城迎汉军....」
尉迟迥只觉得脑海里喻喻作响。
宇文宪让他守一百八十天。
现在只过去了二十三天....他不怕死,可至少,不能败得这么快啊!
「平叛!!」
「让....我亲自去!!」
尉迟迥冲下了城墙,换了马,领着骑士们一路朝着东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这里早已大乱。
从北边撤回的军队与当地的军队正在厮杀,双方也逐渐开始不分你我,见人就杀,军官也不能制了,连叛乱的发起者是谁也无从而知,他们根本就是在乱杀而已。
这就不能再当作叛乱了,这是营啸!!
尉迟迥令左右传令,让众人住手。
只是想要安抚住这帮深受摧残,心理彻底崩溃的乱兵,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尉迟迥只能是大开杀戒,骑兵们几次冲锋,杀了许多,其余人方才冷静下来,不过,也是斗志全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痛哭流涕。
尉迟正要安抚,又有军官匆匆前来。
这次,却是有军士发狂,开始抢劫组团抢劫粮库,又欲纵火。
而城外的大军也开始了猛攻。
内忧外患,尉迟迥的眼里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