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就只是他摩下之人自作主张?
宇文终于找到了机会,指着远处的杨素说道:「这位杨君,忠心耿耿,一路上,多亏了他的护卫,才能顺利返回国家,我想让他给我做个侍官,不知齐王应允否?」
宇文宪很是惊,「殿下此番回来,是要继承大位的,此等小事,何以询问我呢?」
宇文急忙低下头,「叔父,我年纪尚幼,如今大敌在外,国家动乱,我才薄德浅,实难以担当重任,况且,父亲驾崩之前,曾下诏令,将天下大事托付给叔父,请叔父应此诏令,继承大统,侄儿愿辅佐叔父,安抚天下,以扬父亲之遗志!!」
宇文赞方才还支支吾吾的,现在忽然就变得很流利,这么一大段话,都没有停顿,像是背诵了一路似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无论是宇文宪身边的心腹,还是那些老臣大将,此刻都不敢言语了。
宇文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他看向宇文赞的眼神忽有些失落和悲伤。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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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还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宇文赶忙解释道:「叔父!这真是侄儿肺腑之言啊!」
「非是其他,只是这般局势,我如何能继承父亲的志向,抵抗外头的强敌呢?」
宇文宪平静的说道:「兄长当初下诏令给我,是因为局势危急,太子不在国中,当下殿下回国,就当是殿下继承大位,殿下不必多言!」
宇文宪的语气都生硬了许多,随后就让众人带上太子返回城内。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众人朝着城内走去,却都不怎么说话。
高颇此刻骑着马,却跟上了宇文宪。
「大王。」
高颍幽幽的说道:「我原先便说了太子之事,太子年幼无知,可总有野心勃勃之人,想要借太子来做些卑鄙的勾当。」
「今日果然灵验。」
「那汉人将太子放回来,目的就是要引起我们内斗,好让他们得利。」
「过去还觉得太子聪慧,肯定是明白其中道理,不会一来就想着那权势,先想想如何抵抗外敌,可大王今日也见到了。」
「太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在意天下大势,到来之后,第一句话竟是要让位,这明摆着是逼迫大王,这是逼大王放手,逼大王撤退.:::.大王要是撤了,那大周也就彻底灭亡了。」
高颍摇着头,感慨道:「我知您素来仁义,以目前的局势,我看倒不如派个使者,前往汉国,投降与天王。」
「那刘桃子讲信用,如此或许还能保全宗族呢。」
宇文宪勃然大怒,这位温和君子的脸上第一次变得狞起来,他看着高,「高频!!这是人臣之言吗?!」
高竟也不退让。
「那大王觉得该怎么办呢?外敌当前,大王是想着一边安抚内部的争斗,一边去抵抗外头的强敌吗?!」
「政令不一,上下离心,将军官员们各自站位,彼此相争,大王可还记得当初夏州之战,数位国公相争之事吗?!」
「本来天下就已经是最危难的时候了,今还要雪上加霜,依我看,最后也不过是徒增伤亡,为俘于汉!」
「既如此,何不早降?!」
「来人啊!」
「将这厮给我拖下去!杖...二十!!」
太子进了城。
当然,宇文宪是不可能设立宴会来给太子接风洗尘的,他是来奔丧的。
进城之后,太子即刻前往大行皇帝灵位前哭号,守孝。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其他事情所能比。
而杨素则是以太子侍官的身份,守在了门口,跟着一同服丧。
尉迟等人倒是可以早些离去。
太子已经顺利进了城,且通过见面时的让位打了宇文宪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哪怕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异心,宇文宪也得做出一些让步来,而太子继承大位之后,就可以提拔外戚,用杨坚和尉迟迥来分宇文宪的兵权。
当下的兵权都在宇文宪的手里,实在令人有些惧怕。
可好在,各地的官员将军们正在源源不断的前来汉中,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宇文宪却没有急着拉拢他们,还有过去被宇文邕所提拔的宗室们,这些人也能进行拉拢。
杨素在心里想着这些事,可总觉得有些不安。
高颍的想法,他实在是有些看不透。
不过,杨素也并不怕他。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若你要来,那就争个生死,看看谁才是大丈夫!
而此刻,高颍却是躺在屋内,他的妻站在一旁,正在为他上药。
高颇挨了打,可脸色依旧很是平静。
妻站在一旁,无奈的说道:「君这又是为何啊?」
「大王对您恩宠有加,何故要与他顶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