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这几天都守在盛老爷子的病床前,旁人见了,都得夸他一句孝顺,伤势未愈的情况下,还能陪着盛老爷子。
盛老爷子见他如此,终于跟他说起了往事,“怀安,你心里可怨恨我?”
盛怀安嘴角噙着无奈的笑,用不着调的语气说,“您是长辈,孙儿哪敢怨您。”
盛老爷子大抵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兜兜转转一大圈回到原地,最后能依靠的人还是长子这一脉。
他也不再保留,自知命不久矣,这几天陆续把相关财产转让给盛怀安,并找来相关机构,再次拟定一份协议,唯有盛怀安才是盛家的唯一继承人。
本以为盛怀安在听了这番话后会有所触动,没想到他却在机构人员面前沉着地问:“稚月不是比我更合适吗?”
盛老爷子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他已经老了,心力交瘁,再次打量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的孙子,感慨万千。
“她是女孩,迟早要嫁人,怀安,你是她哥哥,她的婚嫁之事便由你来做主,无论是萧家、秦家,还是牧家,谁能作为你的妹夫给你最大的帮助,你就将稚月嫁给他。”
相较其他继承人,盛怀安不够心狠手辣,盛老爷子看得出他对江稚月关怀备至,也知道盛怀安心地善良,为了个人私利,会犹豫不决。
但为了盛家的前途,盛老爷子不得不提醒,“三大州也凝聚着你父亲的心血,万不能让它落入贼人之手,你一定要保全盛家啊。”
盛夏时节,酷暑难耐,不知为何,屋外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滂沱的雨声,伴随着阴沉的夜色,盛老爷子疲惫地躺在床上,目光投向窗外,恍惚又回到了前几日的雨夜。
——盛老太太声称,当年他初涉仕途,在父亲的监督下,经手的第一桩案件。
盛老爷子命盛怀安前往位于蒙特州的费舍银行,开启了地下保险箱的档案,牛皮袋文件里收集了盛老爷子这一生经手的各种案件。
盛怀安手里拿着的就是和盛老太太有关的资料,盛老太太从来到盛家的第一天起,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我这一生做错了很多事,对不起你父亲和你,还有柔儿和稚月.....但我不后悔处置了温家。”盛老爷子的声音更显疲惫,眼角溢出了湿润的光。
盛怀安翻阅着资料,抬头又落在盛老爷子身上,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倒显得有了几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