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葬了一个时代的昭陵

秋雨始终按照四季的节气准时来到关中,唐昭陵前,李唐的兄弟姐妹们站在这里。

在昭陵外,兄弟姐妹们只听到一声巨响,那是数千斤重的断龙石落下的声音。

李承乾拉下了断龙石,亲手将昭陵封闭,也就此葬下了一个时代。

关于昭陵的一切都会被记录在一个个石碑与史书中,李承乾带着弟弟妹妹们再一次叩拜。

该葬入昭陵的人也都葬下了,当李承乾带着李唐宗室们离开这里时,也就与贞观那个时代,永别了。

上元九年,七月,李承乾与妻子,两个妃子住在骊山的行宫,很多年没有再过问国事。

今天有一封书信送到了骊山,这封书信是王玄策亲自送来的。

李承乾坐在山腰处的一棵枣树下,从王玄策手中接过书信,询问道:“你也是朝中的老将军,怎么还亲自去吐蕃?”

王玄策回道:“陛下,在吐蕃的雪山上埋着一个故人,末将每年都会去祭奠。”

吐蕃人喜欢将信纸包在牛皮套里,因此不太好剥开,李承乾费劲地剥着,终于将牛皮套打开了,再打开其中的信纸,信中所言的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过世了。

王玄策又道:“陛下,吐蕃的使者正在来长安城的路上。”

李承乾又收起信纸,目光望着远方道:“交给朝中去办吧,朕就不见吐蕃使者了。”

“喏。”

因为松赞干布的丧事朝中引起了争论,中书省侍郎魏玄同朗声道:“老夫以为松赞干布即是吐蕃的赞普,当该由吐蕃人下葬。”

“慢着!”一群文吏中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此人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袍,这人看着消瘦,而且神色上多有疲倦,该是昨晚宿醉的。

这年轻人一走出来,就放言道:“松赞干布乃当今太上皇挚友,该以唐礼葬之。”

“唐礼?”魏玄同又道:“你别忘了松赞干布是吐蕃的赞普,让吐蕃人如何看待唐人!”

“正是为了吐蕃与大唐的百年大计,更应以唐礼葬之!”

魏玄同反问道:“你是何人?”

那个年轻人整了整衣襟,不卑不亢,抬手道:“下官鸿胪寺贺知章,任少卿。”

贺知章……这个名字很快就在中书省传开了。

有人道:“此事该去问太上皇。”

刘仁轨拍了拍桌案,道:“太上皇久居骊山行宫已有数年,不便打扰。”

张柬之离开了吵吵嚷嚷的中书省,这个地方总是新人换了旧人,依旧是吵吵嚷嚷的,几十年了没有变过。

一路走过了各个官邸,走出朱雀门,离开皇城一路走在朱雀大街。

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张柬之来到常年回来的一家食肆,拿出一个醋壶放在桌上,饥肠辘辘的他,先向店家要了一碟羊肉,再来一碗面。

羊肉先端了上来,接着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与一碗面。

只是筷子刚要下去,眼前的这碗面就被人夺走了,再一看自己的醋壶也被夺走了。

张柬之又抬头一眼,见到了晋王与狄仁杰,还有裴炎。

裴炎正拿着醋壶往碗中倒着醋。

店家十分明事理地又递上一碗面,这几位可不是一般的客人,又是熟客,而且知晓这几位身份不一般。

张柬之又接过一碗面,问道:“晋王殿下,你近来不是在洛阳吗?”

李治吃着面道:“只有在长安才有最好的铁匠,当年在皇兄手中的那些工匠,手艺高超。”

说着话,李治拿出一根弹簧与一根带着螺纹的榫卯,解释道:“这两样东西,只有当年少府监的老工匠能造,回长安就是来找他们的。”

狄仁杰道:“长安的工匠手艺一直是最好的,拥有的工匠也是最多的,当年京兆府大力开设作坊,那时候给关中培养出了很多手艺高超的工匠。”

裴炎道:“怀英,你最近还在盯着慕容顺吗?”

“失踪了,找不到他去哪儿了。”

“是死了吗?”

狄仁杰吃着面道:“大概是还活着吧,不然慕容顺的孩子们会告诉我的。”

“为何?”

“他的孩子与我有联系,他们知道我在追查慕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