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摇头一笑道:“还是一些旧病,只是近来听闻陛下处置了不少官吏,导致朝野人心惶惶,这才来问问。”
李承乾道:“今天在昆明池有一件大事要做,不如一起去看看?”
李世民道:“好,正想去看看。”
陛下不再多解释,长孙无忌也不想多问了,他虽年迈但心中还是牵挂着朝堂的,心中还是牵挂着李唐的社稷。
至今,长孙无忌还记得当年舅父的叮嘱,“除了太子,你不论帮谁都会让长孙家成为众矢之的。”
当年的自己没有明确答应舅父,这种事不能轻易答应,他忠心皇帝,当年他还一直将李世民当作能够托付身家的布衣之交,是君臣也是挚友。
既是挚友,就不能在皇帝的儿子之间左右,长孙无忌还有些庆幸,庆幸太子当年一直在努力争取。
长孙无忌心想着自己这个舅舅啊……我真的帮过陛下吗?
大概唯一的一次,也就是贞观十九年腊月的那一封信吧,仅此一次。
李承乾陪着父皇与舅舅坐在车驾内,英公亲自赶着车,护送的队伍离开皇宫一路前往昆明池。
今天的昆明池十分热闹,一群群的乡民围在昆明池边,还有官兵与军中将士正在维持着秩序。
安排军中人手维持秩序的人是薛仁贵与裴行俭,这两人带了三千兵马。
当皇帝的车驾就要来到昆明池,早有军中将士们将道路清理了出来,人们纷纷站在两侧,安静地看着皇帝的车驾通过这里,前往昆明池。
直到车驾停下,李承乾先一步下了车驾,而后亲自扶着父皇与舅舅也下了车驾。
李世民回头看去,见到了呜呜泱泱的人群正在朝着这里注目着。
这位年迈的天可汗须发随风而动,忽然向着呜呜泱泱的人群点头,动作很细微,或许远处的人们没有看见。
在近处有个不懂事的孩子,跑到了近处,看来是孩子的大人没有看住,这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他向着大唐的两位皇帝躬身行礼了。
李世民笑道:“照看好孩子。”“喏。”裴行俭朗声回应,带着孩子走到了一旁。
长孙无忌放眼看去,从这里可以一眼将昆明池的景色尽收眼底,池水已满,甚至不少水溢出,流淌在岸边。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李承乾道:“关中就要入春了,每年的三月与九月是关中的雨季,昆明池的蓄水满了。”
远处的鼓声不断,长孙无忌抬眼看去,见到在一处干涸的河道两侧,还有不少穿着皮甲的兵士正在搬运着沙袋或者是挖深河渠。
又有鼓声响起,这里的将士们用鼓声传讯,这里的将士时而聚集搬运货物,时而散开各自查验着河渠的某处。
长孙无忌并不知道陛下的兴致从何而来,就在一旁陪着。
直到天色入夜,围观的乡民们也都回去,而就在干涸的河道上还有不少将士在忙碌。
不多时皇后与宁妃,还有皇太后带着太子也来了。
李承乾将烤好的饼递给一旁的儿子,而后继续炙烤一条肥硕的鱼,“鱼是薛仁贵从昆明池抓出来的,他说这条鱼最肥,就献给了朕。”
长孙无忌看到还有火把正在挥动,将士们又在用火把在指挥,朝着远处眺望,因河道是由高向低的,因此站在昆明池岸边的高地上能够看得很远,火把像是两条在夜里的火龙,卧在河道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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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昆明池要开闸下方的河渠需要扛住压力,他们在这里挖河渠已用了半月,明天一早就要开闸了,舅舅不如与朕一起看。”
“臣领命。”
父皇与母后年迈了,所以早早就在车驾内睡下了,李承乾一直看着远处的火把晃动着,又道:“舅舅。”
睡意浓重的长孙无忌这才回神,道:“陛下。”
“舅舅,朕一直觉得如果一群人共同做一件事,数千数万……哪怕数万万人都为了一件事而努力,那这件事一定很伟大。”
闻言,长孙无忌的神色中有了明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