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游街

另外一方面,其实就是要给苏禅树立形象。是的,千真万确,就是给苏禅树立一个威风凛凛、智勇双全的形象。衙门内的不少人其实早有耳闻,县尊王乡都对于现任捕头杜午阳似乎颇有不满之处。其中最直接的一点就是那杜午阳平日里行事过于自我,对于县尊王乡都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尊敬。细说起来,在一县的权力架构之中,县尊、县丞、主簿、县尉和典史一个个都是有品级的官员,地位尊贵。寻常捕头哪怕是面对品级最低的典史,也得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懈怠。毕竟官员和胥吏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身份地位悬殊。官员们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出行有仪仗相随,享受着各种特权;而胥吏们则只能穿着朴素的制服,干着繁重的杂务,在官场的底层苦苦挣扎。不过那杜午阳来头不小,早年投身军旅,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历经生死,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疤,也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之后又有幸进入武院深造,获得了武秀才的功名。来到这苍南县后,虽然暂时只不过是个捕头,但凭借他的资历和能力却有着极大的机会获得官身,成为巡检。巡检负责治安和捕盗工作,品级为从九品,虽说品级不高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官员,与胥吏那是云泥之别。在这大易朝也只有修炼武功有成达到武秀才甚至是武举人以上的武夫才能够担任如此要职。

杜午阳过去对于这巡检职位其实已经是十拿九稳了。毕竟武院出来的人物本就备受朝廷重视,在这小小的捕头位置上过渡个半年一年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升上去。所以平日里杜午阳对于县令王乡都虽说不能说完全不恭敬但确实算不得县令手里最乖巧温顺的下属。他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不轻易屈从于县令的权威这让王乡都心中颇为不满。而苍南县人口有限并非上等大县县中大权主要就是县令王乡都一手抓其他的主簿、县丞、县尉之类的职位基本上都没有设立。若是杜午阳拿了巡检之职哪怕是最小的一个官位但在与王乡都说话时也就有了底气不再像以往那样任其摆布。王乡都作为一县之主,自然希望自己的下属能够绝对服从自己的命令,而杜午阳的这种态度,无疑让他感到了威胁。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乡都这个基本上手握县中所有大权的人物自然要有那么一些真正可靠、信得过的下属来辅佐自己。而在这些人之中毫无疑问最近进入县衙又连续立下了功劳的苏禅是最为合适的一个。一方面苏禅是新人初来乍到与其他各方势力没有盘根错节的牵扯如同一张白纸便于王乡都掌控和培养;另外一方面苏禅的能力也确实出色之前在卧牛村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果敢现在更是能够拿下大盗柳一刀还斩杀了那个恶名昭彰的恶徒足以说明其武功也是不俗。对于王乡都来说再没有比苏禅更合适的人物能够成为他在县衙中的得力臂膀为他巩固权力、治理县城发挥重要作用了。王乡都可以通过大力宣扬苏禅的功绩,让苏禅在百姓心中树立起高大的形象,从而增强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同时,苏禅作为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也会对自己忠心耿耿,成为制衡杜午阳的重要力量。

“……只希望苏小哥这一次是鹏程万里,一飞冲天,在这广阔天地间大展宏图,以其非凡的才情与果敢,在风云变幻的世间闯出一片独属于自己的辉煌天地,而不是步入那些前辈们的后尘,最终折戟沉沙,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无情地碾碎梦想,落得个凄惨黯淡的下场。”张成思及此处,内心恰似被汹涌澎湃的海啸侵袭,翻腾起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静。他的脑海中,如放映着一部充满悲剧色彩的无声电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诸多官场中那些曾经意气风发、叱咤风云的人物形象。他们在往昔的岁月里,凭借着自身的才华与抱负,在官场这片舞台上尽情地挥洒汗水,指点江山,尽享荣耀与尊崇。然而,命运的轨迹却陡然一转,因种种错综复杂的原因,他们纷纷陨落,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们的身影如同缥缈的幽灵,在他眼前交错闪现,有的因深陷权力斗争的漩涡,被政敌无情地算计,从高位跌落,身败名裂,昔日的荣耀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世人的唏嘘与嘲讽;有的因难以抑制内心的贪欲,在金钱与权势的诱惑下迷失自我,一步步走向堕落,最终锒铛入狱,在冰冷的铁窗后,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还有的因一时冲动,在关键时刻失去理智,做出了错误的抉择,导致满盘皆输,甚至命丧黄泉,徒留亲人的悲痛与无尽的遗憾。这些鲜活而又残酷的例子,如同高悬在张成头顶的警钟,每一声鸣响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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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窖,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与无奈,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黯淡流星。他不禁想起自己多年在官场的摸爬滚打,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亲眼见证了太多官场中的波谲云诡和人心难测。在这看似光鲜亮丽、充满诱惑的官场背后,实则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黑暗与阴谋。每一个笑容背后,或许都藏着一把随时可能出鞘的利刃;每一句甜言蜜语之中,也许都暗藏着致命的陷阱。那些看似平常的官场应酬,实则是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次权力的交接,都伴随着激烈的明争暗斗。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带着一丝决绝,仿佛要将这些不祥的念头都一并甩出去,试图摆脱它们对自己思绪的纠缠,不愿再被这些阴霾所笼罩。

虽然张成谈不上见惯了官场中的倾轧和尔虞我诈,但平日里道听途说的各种传闻,以及从衙门内部渠道获取的一些隐秘消息,已经如同一幅逐渐展开的黑暗画卷,让他对官场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他深知,在这看似平静如镜的官场表面下,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行动都犹如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把柄或攻击的目标。在这错综复杂的权力网络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东西送上门来,都是在暗中标记了价格。就如同那看似诱人的官场利益,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风险和代价,一旦陷入其中,便可能无法自拔,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就拿衙门里的一些差事来说,那些看似肥差,犹如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蜜罐,吸引着无数人趋之若鹜。然而,在这诱人的表象背后,却往往隐藏着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和激烈残酷的权力博弈。一旦卷入其中,便如同踏入了荆棘丛,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尖锐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甚至万劫不复。张成曾经亲眼见过一位同僚,为了争抢一个油水丰厚的差事,犹如饿狼扑食般不择手段地打压对手、讨好上司。他在这场残酷的竞争中,不惜违背自己的良心,出卖自己的尊严,用尽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最终因得罪了权贵,在权力的倾轧下,一败涂地,失去了一切。那位同僚的凄惨下场至今仍如噩梦般缠绕在张成的心头,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让他心有余悸,也让他在面对每一次选择时,都更加谨慎小心,如履薄冰。

铛铛——

敲锣之声由远及近,那声音仿若战场上激昂的战鼓,在张成耳边炸响,将他从如坠深渊的沉思中惊醒。这声音在喧闹嘈杂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力量,仿佛要穿透这世间的一切喧嚣,直达人心。张成迅速甩开了脑海里那些纷乱如麻、仿佛无尽黑暗般的念头,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任务上。他深深地明白,此刻他肩负着重要的职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完成。

在杨六子一声声尖锐且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自己功劳的导引人群的呼喊之后,张成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要将世间的所有勇气都吸入肺腑。他抬手整了整身上的捕快服,那身捕快服虽然朴素,但在这一刻却仿佛散发着神圣的光芒。他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上前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沉稳,仿佛要将脚下的石板路踏出深深的印记。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犹如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散发着逼人的寒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在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眼神的威慑下,那些原本乱糟糟、挤作一团,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的人们纷纷退让开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嘟囔着,那声音如同蚊子嗡嗡般微弱。但当他们看到张成那冷峻如霜的面容和腰间明晃晃、闪烁着寒光的佩刀后,又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乖乖地闭上了嘴。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这位捕快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在这小小的县城里,他手中的权力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得罪了他,就如同自寻死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随着张成的开路,两辆巨大的牛车缓缓地驶入了城内。那牛车的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嘎吱声,这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诉说着这一路的艰辛和不易。每一声嘎吱,都像是牛车在低声呻吟,仿佛在向世人倾诉着它所承载的沉重使命。头前一辆车上是一个巨大的木制牢笼,牢笼的木头粗壮结实,带着岁月的沧桑和劳作的痕迹。牢笼内困着早已失了神智的柳一刀。他的头发如同被狂风吹乱的枯草,肆意飞舞,根根直立,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疯狂与不甘。脸上满是污垢和干涸的血迹,那些污垢和血迹交织在一起,让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尽管受了重伤,身体虚弱不堪,但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却仿若燃烧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无尽的仇恨与凶性,恶狠狠地盯着四周人群,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的身体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充满了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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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辆车上则是由几块巨大的门板拼接而成,上面躺着一头血肉模糊、少说也有二百来斤的犬类尸体。那狗尸的皮毛大部分已经脱落,像是被一场残酷的战争剥去了外衣,露出大片大片的烂肉和森森白骨。烂肉上,蛆虫在肆意蠕动,仿佛在举行一场狂欢的盛宴。浓重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仿佛一层无形且黏稠的浓雾,弥漫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这血腥味如同一块强力的磁石,引得一对对绿头苍蝇嗡嗡打转,它们如同嗅到了宝藏的寻宝者般疯狂地聚集在狗尸周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让人看了头皮发麻,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地狱场景之中。

这牛车一进入城内,顿时响起了无数吸气之声。街道两旁本还议论纷纷、喧闹不已的人群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们的目光都被这两辆牛车吸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好奇与震惊。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蔓延至他们的全身;好奇则如同燃烧的火焰,驱使他们想要一探究竟;震惊更是让他们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木笼内柳一刀癫狂狰狞的神色倒也罢了,关键是那头牛犊般大小的狗尸实在是骇人听闻。一些胆小的妇人见了吓得花容失色,原本粉嫩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们连忙用手帕掩面而走,身体惊吓得簌簌发抖,仿佛那狗尸是什么吃人的恶魔一般,随时可能扑过来将她们吞噬。

“那……那是什么怪物?”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颤抖地说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使者。

“好像是条狗?”旁边一个老者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不确定和好奇,那眉头皱得如同被揉皱的纸张。

“哪有狗长得这么大的?肯定是狼!你看看那牙比你手指都要长几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指着狗尸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响亮,充满了震撼力,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

“也亏得杜捕头才能抓得住啊!还有那笼子里的就是杀人凶犯柳一刀吗?”一个妇人拉着身边孩子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和好奇,她紧紧地握住孩子的手,仿佛生怕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凶得很!凶得很!老汉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狗!狼也长不了这么大!这肯定是成精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惊叹与感慨,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的眼神中满是敬畏。

县城几条干道上人群见着从城门外被一群衙役押着的两辆牛车纷纷驻足围观,议论之声沸沸扬扬,好不热闹。人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牛车的移动,衙役们则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群,手中的兵器握得紧紧的,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整个场面既热闹非凡,又透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般让人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