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行，经过煤厂的时候，李世民脚步又顿了下，驻足了片刻。

男女两座煤矿，尽管天气已渐渐炎热起来了，可丝毫挡不住煤矿工人们的干劲。

而，毫无疑问，在这两座煤矿上挥洒汗水的工人，都是相对年轻的百姓。

“这小子·······”

“哼！”

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眼眶突然一红，他用袖子擦了擦，扭头望过五人，笑骂道：“朕就不该来这里，这小子，总是能向朕的心口里，扎进去刺。”

“他娘的。”

“就算是皇后，也从未让朕如此心疼过。”

“养老堂········北山养老堂·········”

“你们说，天下孤苦老人，若是都能像北山养老堂里的这些老人一样，安享晚年，享受其暮年时光，该多好啊。”

李世民抽了抽鼻子。

“这天下，乱了那么久，不知多少儿女死在了动荡中，贞观八年了啊，大唐建立到现在，也已是快要二十年，那些失去了儿女的百姓，年纪也都该大了。”

“他们·······他们现在生活如何？他们现在，还好么？”

李世民像是在问他们，其实，这是他自己在问自己罢了。

还好么？

可惜，没有人给他答案，或者，答案早就已经标注出来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陛下，现在大唐没有战火，没有动荡，陛下亲手结束了这一切，让百姓都可以享受太平盛世，安居乐业。”

“相信，相信那些上了年纪的孤苦百姓，也会有自己的·······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李积沉声安慰道。

李世民挥了挥手，这话，他知道李积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自己信么？他信么？

他沉默。

闭上了眼眸。

数息后，李世民突然再开口：“张小子把北山治理的很好，起码比朕治理的大唐要好得多。”

“百姓有业，也有选择，可以享受天伦，子女承欢！也可以和有一样相同遭遇的同伴，相互取暖，相互依靠。”

“这很好，很好。”

“这北山，你们说，是不是能再划出些地方，建立一个县，让张小子，担任县令。”

“不论如何，能向天下郡县，做出一个榜样，哪怕天下能在出现第二个养老堂，也是好的，总是好的！这·······这也是朕，也是朕只能为天下百姓，仅能做的了。”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是拘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