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基亚捧起她的脸,把她搂在怀里,他抬头望着阴暗潮湿的山洞,似乎在忏悔:“这是我犯下的罪孽,你觉得看着爱的人替我承受痛苦,我就能幸福吗?我厌倦了考验人性的选择,厌倦了光与暗的矛盾,厌倦了一万年以来的无休止心理和精神斗争,厌倦了宇宙中的一切真理!我只看清楚了一件事,你会一直在我的路上,我的终点是你……我的答案也一直都是你。”
“你体内还残留邪神碎片共生体,我无法虹吸出来。帮我最后一件事,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卡蒂亚凝视着他那双久违又熟悉的蓝色眼睛,她轻声恳求:“你愿意为了我彻底抛弃共生体,并且摘下脸上的面具吗?哪怕是要承受剥皮抽筋的痛苦,彻底撕裂它们,不要再把你的脸变成混沌的仆从。无论你成为什么样,我一直都深爱那个最真实的你。”
“你已经向我证明了……”托雷基亚抓住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感受他好久都没有过的怦然有劲的心跳声和流淌在血液里的暖流,“属于我的光来源于你的心。我也能为你做到这一点。”
“我们出去吧。”
卡蒂亚重新穿上背心和夹克,走出山洞,稍微凝聚体内的双重神力,轻而易举打破了冰障,漫天星辉如银针扎入她的瞳孔。现实表世界街道上肆虐的格里姆德突然僵住——它胸腔里原本属于托雷基亚的那半核心正在共鸣。
格里姆德突然发出撕碎维度的尖啸,它试图收回寄生在卡蒂亚体内的邪神碎片,却发现那些暗红纹路正在融入她天神的光脉里。城市地脉突然隆起,无数被困市民从血色茧囊中跌落,阻断了恐惧能量的吸收。格里姆德释放能量扭曲物理法则,空间呈现玻璃破碎般的裂痕,它隐身而退。
留下新生代战士们在原地面面相觑,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不是敌人也不是信徒……”卡蒂亚与战士们心灵共鸣,她紧握身旁托雷基亚的手,“不要太早看见黎明前的永夜。我才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夜幕低垂,疾风骤雨,古老的教堂钟楼在夜风中屹立,仿佛一位沉默的智者,千年来见证了无数灵魂的挣扎与救赎。他是游走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战士,此刻正立于钟楼之巅,凝视着沉寂动荡的世界。
他的面容隐藏在面具之下,那面具,是他过去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与混沌世界之间的一道屏障。聆听钟声,他的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释然。
钟楼齿轮咬合声在暴雨中轰鸣,托雷基亚背靠铜钟剧烈喘息。残留的邪神能量路和碎片共生体正沿着脊椎向上蔓延,金属般的物质包裹住他半张脸。
“我们是一体的……”邪神的低语带着铁锈味钻入耳道。托雷基亚抓住锈迹斑斑的钟绳向后仰倒,共生体与能量路在腰间拉出琥珀色丝线。彩绘玻璃上,十二门徒的面容被闪电映得忽明忽暗,圣伯多禄手中的钥匙正刺入他抽痛的太阳穴。
当第一声钟鸣炸响时,托雷基亚感觉有无数钢针在撕扯皮下组织,能量路从毛孔中被震出,在雨中蒸腾起硫磺味的白烟。他发狠拽动钟绳,让青铜巨物持续撞击,彩窗上的恶魔画像在震荡中碎裂。托雷基亚开始撕扯着脸上的面具,指节深陷面部,金属蓝色面具在他撕扯下延展出橡胶般的质感,每道裂痕又迅速被修复。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指甲撬进面具边缘,却只撕开半透明胶质层——那下面赫然浮现出自己扭曲的血管网络,共生体的神经索已与面部肌肉长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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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狠将后脑勺撞向铜钟,翻身跃上钟摆,任由惯性将自己甩向尖拱窗。背部撞碎玻璃的瞬间,他抓住窗棂将身体折成反弓形,沾满雨水的胸甲和肩甲在离心力作用下如沥青般剥离,震荡波中面具绽开蛛网状裂痕。格里姆德的幻影触手浮出,黑色触须却被托雷基亚硬生生扯断。当最后三根共生体神经索从太阳穴拔出时,在雨中拉成猩红弧线。
月光刺破乌云那刻,沥青状碎片簌簌脱落。托雷基亚看见自己倒映在钟面上的身影:完整的脸从面具里挣脱,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他颤抖的指尖抚过重新裸露的脸庞。
晨光初现时,破损的盔甲贴着他起伏的胸膛,残存共生体在积水中化作沥青状物质渗入地缝。托雷基亚将颤抖的手指按在胸前重新发出蓝光的计时器,他的身形一震,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隐藏的另一股清新又温暖力量正在涌动——来自她留下的印记。
回归到最纯粹的形态,彩色玻璃碎片在他脚下拼出破碎的十字。随后,他迈开步沿着螺旋楼梯缓缓走下钟楼。他踏入教堂大厅的那一刻,一束柔和的光线从高处的彩色玻璃窗洒落,正好照在了耶稣十字像上,那圣洁的光芒似乎在为他的新生而欢舞。
托雷基亚走到十字像前,静静地凝视着这尊象征着救赎与希望的雕像。他伸出手,轻轻触碰胸前的变身器,光芒一闪,他的身形逐渐化成人类的形态。一个面容清冷俊美,眼神深邃而幽静的男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和与宁静。他站在那里,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释然。
教堂的大门轻轻开启,另一个男人悄无声息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教堂内搜寻,最终定格在雾崎身上。雾崎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转身两人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彼此多年的默契已了然于胸。
“泰罗……”雾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张开双臂,迎接着跨越了一万年的问候。东光太郎毫不犹豫拥了上去,仿佛要将这些年以来的误解、隔阂和孤独全部融化在这份男人之间的拥抱里。让过去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随风而去。
“托雷基亚,我……”东光太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沉和激动,他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我知道我们都经历了太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是我年轻的时候太理想化考虑欠缺。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在这里……”
随着东光太郎的话语落下,教堂内的气氛变得温馨和谐。十二只白鸽突然从破碎的彩窗缺口飞入,它们的羽翼轻轻拍打着空气,发出悦耳的声响,衔走了所有沾染混沌能量的盔甲残片。
雾崎抬头望向那些远去的白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白鸽不仅带走了象征过去与矛盾的残片,更带走了他心中那份沉重的负担和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