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这样放下姿态问,唐观棋似觉得有些讶异,抬头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她明知后日她的答辩内容是什么,却已经没有解释的力气,她知道说出来要面临什么:
“你想去就可以去,但你这么忙,不出席其实也可以。”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
刻意去忽略她希望他不出席的倾向,应铎温声问:“这两天和朋友玩得开心?”
唐观棋拿叉子的手停住,片刻只是清晰明了地道:“多谢你,让拉斐尔给瑞贝卡放了三天假。”
原来她看出来了。
应铎薄唇轻碰,不过多强调:“只是顺便。”
她喝了一口温水,将玻璃杯轻轻放下,压着心绪镇定问他:
“今日叫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应铎的眼睛在日光下犹如晶黑黝深的黑曜石,知道她这句话的隐含意,他不想她误会:
“冇事,只是想你了,你明天还是可以同朋友一起玩。”
想你两个字一出,唐观棋的手颤了一下。
这句话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其实很不应该。
是真的想她……还是假?
但察觉到他的软化,唐观棋却试探问这些天一直没有资格问的话:
“葡萄树被栽到哪去了?”
她问得突然,应铎有些意外。
只是不等应铎答,她又声音很低地说:“可不可以给我,我不会栽在寿臣山的,但我真的中意那棵树。”
她说话间有些卑微的姿态让应铎的神经都被扯痛,像是一直不敢问,感觉到他可能稍微没那么容易生气才敢开口。
她本应该在寿臣山自由自在,是这里的主人。
应铎尽量当做无事,声音温沉地答她:
“树有些虫病,让人种到农学院的实验田里了,不久之后就可以栽回来。”
但唐观棋听见,已经习惯性地明白所有,也知道也许树永远回不来了,不然一棵树而已,有什么不能马上找回来的。
她也不吵也不闹,只是对他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苍白:“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