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苏箐箐,看着媒婆离开的方向,“她是要给我说媒?”
侧头看着紧握着茶盏的林润谦,“礼部尚书是谁?”
林润谦抓住茶盏的手,青筋已迸现,对候在门外的王管家道:“日后若再有媒人进来,我不介意换一个管家。”
王管家战战兢兢的点头,“是,老奴一定牢记。”
“王管家,你去忙吧。”苏箐箐出声打了圆场。
毕竟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她对这边的等级卑尊制度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平日里不仅没去严苛这些人,反而还让他们尽量免去这种尊称。
可现在,因为林润谦的一句话,又将刻在王管家骨子里的习惯给找了出来。
王管家小心的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又惹怒了林润谦。
见此,苏箐箐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你在怪我。”林润谦疾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还是你想多个选择?”
被再三质疑,苏箐箐憋闷在心里的怒火立马上涌,用力想甩开钳制她的手,“你幼不幼稚?不过是个媒人罢了,用得着这样?”
抬眸对上了林润谦红润的眸子,“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的了解他,可现在看来,她从未去真正的了解过他。
意识到这一点,她很彷徨。
“我觉得我们都该冷静一下。”奋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逃一般的往一旁跑去。她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很伤人,也隐约感觉到了他心底的不安。
所以她愿意去理解,可这种理解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上,而非是质疑。
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过来看热闹的柳淮,走近就瞧见苏箐箐跑开了。
而林润谦,则跟丢了魂儿一般,矗立在原地。
本着不触霉头的原则,他悄然转身就要离去。
“过来。”
没办法,柳淮只能硬着头皮转身来到了林润谦的身旁。
“我真的错了?”林润谦不解的问道。
柳淮可不想跟他这么傻站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虽我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却知道,关心则乱。”
长叹息了一声,“想当初我另外一重人格也对她有那么一分心思,幸好最后不了了之了。”
察觉到落在自己脖颈上灼热的视线,他立马投降似的举起了手,“我的意思是,她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其他女子所求的不过是嫁个好人家。”
换了一个姿势,双手环抱着胸,“她不需要任何人都可以过得很好。”回头仰望着林润谦,“她答应跟你在一起,必然需要很大的勇气。”
“恐怕你自己也感受到了,这都是你逼迫她得来的结果,所以你心里很不安,你怕到手的幸福会消散,却忘了去尊重她。”
起身挡了挡我衣物,抬手重拍了一下林润谦的肩膀,“你该多些自信,就是你不信自己,也该信她,她已决定的事就会认真去做,去走。”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润谦,一直都在思忖柳淮说的话。
他为何那般愤怒,一是因为有不长眼的人觊觎,二是她的态度。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极为不安,他怕,怕有朝一日她也会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对他。
迈步想要去寻她,又怕打扰她,便也只能作罢。
因苏宅的两个主人心情都不高的缘故,辛苦下场的柳淮,只能自己吩咐厨房做菜。
好在,这样的冷战并未持续多久,林润谦还是耐不住心里的挣扎,去寻苏箐箐。
可当他看到她时,他又怯弱了。
他怕她还在生气。
“就站在那儿,别过来。”苏箐箐率先出声,其实从他来的第一刻她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当知晓他来时,她的心却是雀跃的。
可在感受到他的犹豫时,又浮现出了一抹憋闷。
不自觉的收拢了一些手中的书,“你先前在我跟娘跟前,是不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本性?”
林润谦身子一僵,却还是没有隐瞒,“也不完全是,只是刻意遮掩了自己的负面情绪。”
苏箐箐回过了头,“那你现在呢?是不是还在刻意遮掩?”
抬手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的话,“不管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都可以在家人的跟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
叹息了一声,略带心疼,“纵使你是金刚不坏之身,长此以往,也会累。”
这是她想了一整晚才想明白的,为何现在的林润谦会让她觉得陌生,就是因为先前的遮掩与克制。
而这种遮掩和克制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心底那层不安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