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皇子穿着不俗,假扮老人的孙子道,“老大,这身绫罗绸缎铁定能买不少银子!”

听见对方要扒他的衣衫,二皇子忍不住了,怒道,“放肆!天子脚下,本王乃二皇子,尔等岂敢!”

土匪们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哈哈大笑,“你是二皇子,我们还是太上老君嘞!”

跟着,就把二皇子踹到在地,把人扒的就剩个裹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简直是有辱斯文啊!

端木熙劫后余生,见一群土匪抢完银子就跑,赶忙虚情假意地去搀扶二皇子,“夫君,你没事吧夫君?”

你被扒光了你看看你有事没事!

军盛泽脸色铁青,只觉得自己一世英名被毁。

没有哪一个未来皇帝能容忍自己受到这样的屈辱。

待到君晏一行人慢悠悠地来帮忙时,军盛泽手底下的护卫长深知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咬死了说,“臣无能,三跪九叩也无法请来太子殿下营救二皇子,还请二皇子降罪!”

军盛泽当下就把怒火对准了君晏,“好你个老七,你亲兄长被奸人所害,你非但不来帮忙,还故意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局心!”

君晏面不改色道,“二哥此言差矣。”

“早在进城的时候,太子妃就已经提点过你,你我二人此次目的是平安将粮草送到灾区,须低调行事,如今二哥丢脸是小,丢失粮草是大,这窟窿要怎么补上去,如何与百姓交代,可要考虑清楚。”

“你——!”

见君晏宋窈转身就走,军盛泽终于气不过,一脚踹向护卫,“这个老七!”

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提醒过他!他这般单纯涉世未深的男人,怎能明白江湖的险恶!

不过如今更重要的就是粮草的丢失。

剿匪是当务之急,但当地的官员是他手底下的心腹,是个不作为的贪官,看来他还是得派出大部分人手去围剿山匪,剩下的一小部分再往灾区走。

然而,本以为这已经够惨了,没想到的是,君晏这个贱人,竟然不给他分粮吃。

二皇子作为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室中人,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头。

没忍住,当下就让人派信给了大燕请来的那位高人。

对方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夜里会面时,除了知道这是被大燕圣女推来的高人,军盛泽对这位大师的身份知之甚少。

此刻听了君晏这几日的遭遇,女人脸色一沉,看向宋窈一行人的方向。

开口道,“你且放心,众生百态,从出生起便预示了结局,宋窈君晏绝非长寿之相。此次求雨,我必能帮你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大饼画完,军盛泽特现实的问,“能不能给本王点吃的。”

是的,他已经三天没吃一口饭了。

本以为能拿银子买到粮食,结果家家户户把粮食看的比命还重要啊!

女人脸色一僵,“殿下,我精通的是五行八卦之术而非种地。”

专业不对口,你跟我在这要啥大米饭啊。

再说,她早就辟谷,都是靠一股子仙气撑下来的,还管你吃啥呢。

军盛泽:“……”

军盛泽觉得他找来的这个大师也是个没法帮他的废物点心。

这也就算了,最让他崩溃的是,他前半生辉煌,这一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也就罢了,君晏和宋窈这对狗男女,竟然还当着他的面砸吧嘴喝汤!

端木熙倒是能忍,毕竟女子为了保持身材饭量本身就小,只好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盯着君晏道,“殿下,可否让些吃食给妾身与二殿下。二殿下一路奔波,身体实在损害的厉害,妾身怕……”

“这你倒不必害怕,”君晏面无表情道,“粮食只有这些,皇室总得靠着固与太子妃来开枝散叶,不吃饱何来力气,啧……”

君晏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宋窈捏了一把。

“殿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行吧,君晏摸了摸鼻子,瞅着小姑娘是真生气了,赶忙又俯下身子哄,“要不孤那份吃食也给你,你好好补补身体,不然……”

“你还说!”宋窈气的要跳起来打他膝盖,“您脑子里除了这点子没用的东西,就不能装点别的吗?”

“你月信这个月是不是没来?”

宋窈:“……?得,您百忙之中还记得我的月信呢?”

君晏下意识将手放到了宋窈的肚子上,有点鼓,他合理怀疑,“要生了?”

宋窈:“……”

有没有可能只是吃多了。

君晏觉得绝无此种可能,“孤已经听见孩子叫爹的声音了。”

宋窈:“……要不我喝汤药调月信的时候,顺带帮您治治脑子吧。”

端木熙见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被这种和谐气氛气哭,嘤嘤嘤地跑了。

军盛泽觉得她没用极了,“既不能帮本王打走山匪,又不能帮本王乞讨,本王要你何用?”

端木熙一听,更委屈了。

“行了,别哭了,去接水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走了这一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人都要捂臭了。

端木熙让身边的婢女打了水进来,而另一边,君晏同样烧好了热水,替宋窈擦脸,跟着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先用这个紫色的罐罐,然后换成红色的,哦蓝色的那个是抹唇的,绿色的这个是专门涂身体的,你手轻一点,不要用力,会给我皮肤搓红。”

端木熙指尖一顿,见宋窈仰着脑袋闭着眼睛指挥君晏,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

教礼法说,女人伺候男人是本分。

但这样的话,在君晏和宋窈身上,却迟迟不能兑现。

压下眼底的嫉妒,端木熙安安分分地替君盛泽梳洗。

另一边,君晏和赵护卫长商量接下来的方向和部署。

宋窈浅睡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心慌,便翻身出去散步。

谁知刚走到屋外,便见到了戴着面具的女人,左手白棋,右手黑棋,在棋盘上与自己厮杀。

“太子妃。”

宋窈本不欲与她多说,谁曾想,对方却是把她叫住道,“故人重逢,不知可有兴趣来一盘吗?”

故人?

宋窈上下打量着对方,“我们先前见过吗?”

“太子妃不曾见过我,不过我倒是觉得太子妃眼熟,许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女人勾唇,上下打量着宋窈道,“太子妃可知,在我们大燕,有一句话,叫做‘得凤凰者得天下’,国师曾言,位及后位,便为凤,而凤凰自古便是祥瑞的象征。”

“只不过,有的人天生凤命,有的却是靠着一丝帝王之气,才能勉强和凤凰沾上点因果缘由却还洋洋得意,殊不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等人才是真正能改变这乱世的强者。”

宋窈表情一顿,被女人盯着,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她刻意咬重了重生二字。

看的宋窈毛骨悚然,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觉得太子妃这命盘,有些稀奇。”她将手里的棋子递上前,堪堪擦过宋窈的手背。

也不知是指甲太锐还是如何,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时辰不早了,太子妃既然不想下棋,我便回去了。”

宋窈的目光扫过对方的指尖。

*

翌日,队伍继续出发。

又走了几日,终于走到了永州前的一个小镇里。

君晏一行人早就在路上换好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