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在警告我。

这狗杂种在警告我。

“寡人明日再写也一样,现在是睡觉的时候。”

秦宿瑜拔出剑插回腰间,他脱掉靴子上了床,十分自然的躺下来,自然的就像这里是他的寝殿。

我抬脚踢一下他,他没反应。

我又踢了一下,他张手捏住我的脚,侧着眼道,“父皇不睡别人还得睡,扰人清梦小心天打雷劈。”

我暗骂他狗贼,“这里是寡人爱妃住的地方,你睡这里他们到时候瞎传,寡人的脸往哪儿放?”

“儿臣是和父皇同眠,他们要说也是说咱们父慈子孝,”秦宿瑜晃晃我的脚,面带嫌弃的扔开。

他娘的!

我恨不能一刀砍了他!

“寡人不喜跟人睡一起。”

秦宿瑜说一声“好办,”他坐起身道,“将圣旨写好,儿臣立刻离开。”

我呕一肚子气,咬着牙道,“寡人写就是。”

秦宿瑜当即下床,整好以待的站在床边等我下来。

我故意墨迹起来,“你出去等寡人。”

秦宿瑜眼皮一掀,“儿臣来时叫人去谢府请谢太傅,若您不颁圣旨,谢太傅估摸一炷香功夫就能到。”

谢弭这人阴阳怪气,他当我老师这些年,我没少挨过批,要说这世上除了我父皇,也就他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蠢材了,我倒不是怕他,仅是他能替我兜事,就像御史台言官说的,我能高枕无忧,全赖有一个谢太傅帮我周全所有,这话对也不对,谢弭是能掌控全局,那也得我无所事事,才能现出他精明强干。

当然这话我不会往外说,我怕被起居郎记下来,到时候史书上不仅骂我没用还得添上一笔无耻。

我草草披上外袍,慌张道,“寡人现在就去写!”

可怜我还没把和春殿的床捂热,就被这厮给撵了出去。

御书房灯火通明,我进去的时候,周欢已经在给我研墨了,秦宿瑜就站在桌前冷冷的注视着我,仿佛我不给他圣旨,他就要用眼神杀死我。

我缩一下脖子,老实的铺开纸面,提笔沾墨,斟酌着下笔。

周欢悄声在我耳边道,“陛下今日怎么如此勤奋?太傅若见着必定要夸赞陛下一番。”

我有苦不能言,只烦躁的斥他,“唧唧歪歪,娘们儿似的。”

周欢红着眼嗔我一眼,“您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奴才说好话也得挨您说。”

我手一歪,墨滴到纸上。

毁了。

秦宿瑜抬剑在桌上敲两下,冲周欢道,“陛下奋笔疾书,你在旁边打扰她,出去。”

周欢翘着小拇指擦干泪,怯懦的退了下去。

我连让他等一等都不敢说。

秦宿瑜站到我旁边,代替周欢给我研墨。

我提心吊胆的重又换纸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