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打趣闵行舟, “你什么时候这么规矩的通传了, 哪一次不是想来就来。”
“你东宫的侍卫只认我一人, 我每次带的小厮都被拦在了门外,要不,你也让东宫的侍卫都认一认英姑?”说完这话他突然一拍脑袋, “你看我这说的什么话, 明日起我见你, 也不是想见就见了,紫宸殿可不是东宫,陛下。”
陈逾白扯一下嘴角,“你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看向英姑,“英姑,你是不是想见鹤云?”
英姑道:“是的, 我听师父说过,鹤云师叔本性不坏,向来正派,心存友善,有些犯了门规的弟子,师父要罚他们都是鹤云师叔拦下的。这样的人,可不可以给一次活命的机会,我说服他回南无山,再也不来帝都。”
“好。但我觉得鹤云不会答应你的,皇后若死,他也不会苟活。”陈逾白非常笃定。
“我想去试一试。”
陈逾白点头,吩咐道:“常禄,让六安领英姑,单独安排相见。”
卫婵沅拽住英姑,拿出一个小瓶子放进她手中。
“这瓶毒药,会激发人最至善至纯的一面,会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懊悔,会对美好有期待,最后在幻境中自绝而亡,死的并不痛苦,我认为鹤云并非愿意做这些错事,至少应该在死前知道是非对错,知道他此生所爱非良人。若是有来生希望他不要再如此执着于这样的错误了。”
英姑接过卫婵沅手中的药瓶,想了想踹进怀里,抱拳作揖,跟着常禄去了天牢,闵行舟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消息,说鹤云自绝于狱中。
陈逾白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了一眼靠在软塌上看话本的阿沅道:“也算是了了英姑一桩心事。”
卫婵沅放下手里的话本,道:“有些心事,了了还不如不了。”又看了看天色,“陛下,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你早些回正殿做准备吧。”
“不急,礼部自会安排好一切,明日百官朝见,关皇后和陈逾行的罪行也是该昭告天下了。”
卫婵沅走到陈逾白身边,看着纸上他的字迹,重新铺上一张纸,照着他的笔迹写了起来,边写边问道:“陛下,这晟朝可有我没见过的繁华盛世?我走后,你过得好吗?”
陈逾白整个人僵住,阿沅问的是前世吗?他在心里苦笑,晟朝没有繁华盛世,只有满眼萧条和百姓流离失所,晟朝灭了,而他,落得个凄惨下场。
但他温柔的笑笑:“你走后,我建了冰室,将你放在冰棺里,百年后同你合葬。而晟朝……”
“自然是百姓安居乐业,盛世繁华。”
卫婵沅顿了一顿,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着陈逾白,带着些撒娇说道:“我怕冷,能不能别把我放在那么冷的地方,我还是喜欢泥土的味道。”
陈逾白知道,她已经在为自己的后事做打算了,看见鲜少撒娇的阿沅,此刻的样子。
她怎么能用如此轻松的语调说着自己的身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