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手,方尧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萧长恭既然说要断他四根手指,就必然不会少断一根。
右手除了拇指的四指,全都是硬生生掰断的。
而且都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下的手,哪怕痛晕了都要用水泼醒。
只是,这手伤得不怎么光彩,方尧下意识的就缩了下手。
看到方尧犹豫,灰斗笠当即一拱手,“在下白祥,刚过而立之年。看这位贤弟年纪不大,在下就自称一声愚兄了。”
“愚兄家里世代行医,尤其对于跌打损伤,颇有心得。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让愚兄看看,也算与贤弟结个善缘。”
对方既自报了家门,方尧也不好不言语,当下也报了名姓,称对方一声兄台。
虽然能治手是好事,但经过封石一事之后,方尧对于陌生人的善意,都不免抱了一丝警惕。
正犹豫时,方母见儿子不说话,却是着起急来,“我儿是欢喜得傻了,这位小神医赶紧帮我儿看看吧。”
“神医不敢当,贤弟请把手递我吧。”
方尧只好把手递过去。
白祥用手轻轻摸了摸方尧的右手的断骨处,“兄台不必提心,骨头虽断,但有我这祖传的药膏,再辅以夹板,不出一年,必能恢复如初。”
方尧微微叹了一口气,恢复如初又能如何,没了功名,这辈子再也当官无望。
“不知何人对兄台下如此狠手,这手指可是被生生折断的啊。”
这一问,方尧再次想到断骨之痛,脸上又是一白。方母立即道:“还不是那个萧长恭,堂堂的侯爷,竟然滥用私刑。”
方尧本想制止,可是断骨之痛,实也太痛,他心里也是萧长恭恨极了的。
方母当着白祥的面,把萧长恭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成人间恶魔一般。
白祥一脸的震惊,“一直听说镇西侯战功卓著,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卑鄙小人,真是可惜了兄台这样大好的学问与前程啊。”
若是没有封石,方尧或许还就真信了,但此时的他已经对自己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
当下也只是自嘲的笑笑,并不说话。
但方母却不这样觉得,虽然面对方尧时,嘴里没一句好话,但是当听到有外人夸儿子时,她立刻就得意起来。
“谁说不是呢,我儿十四岁就中了秀才,他爹还是那一科的状元,要不是那萧家和穆家狗眼看人低,暗中使坏,如今高中解员的,又怎么会是穆鸿岭,必是我儿才对。”
“什么?他们竟然连科考也敢徇私舞弊?”
“那可不,他们就是嫉妒我儿的才华,才使唤那些肮脏的手段的。”
白祥摇摇头,一脸痛色,“方兄,你这……唉,真是太可惜了。你这样的人才,离了京城岂不是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