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孔敏珠挑眉,“我决定培养你成为孔氏的继承人,不是让你现在接管孔氏。”
孔敏珠眉目里都写着“荒唐”,她的目光又变得悠远起来,像是在看颜桃桃,又仿佛只是在出神,自顾自的说道:“我不再年轻了,我守了孔氏一辈子,也希望能交给其他人。”
家族荣辱的使命感,她担了一辈子,如果将来颜桃桃真的能如当初的孔竹生一样,成为优秀的继承人,她愿意把守护了一辈子的公司交给颜桃桃,毕竟这也是孔父的愿望。
她甚至比谁都希望,那一天可以早一点到来。
她卸下担子,余生只做她自己。
孔敏珠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但眸光格外动人,颜桃桃与之共情,她点了点头,更像是一种承诺,郑重道:“姑姥姥,我会努力的。”
这一辈子还有很多的可能性,颜桃桃不确定自己能否成为一名优秀让孔敏珠满意的孔氏继承人,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继任孔氏这件事并不抵触。
她是愿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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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的医生结束诊断后,孔父也短暂的睡了过去,原本计划的温馨晚餐并没有如愿实现。
只是孔父这种现象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无论是孔母或是孔敏珠还是家里的佣人和陪护的医护人员都习以为常。
孔母还是噙着一张笑脸陪着颜桃桃吃饭,因着孔父不在场,问了许多有关孔竹生的问题。
都是些稀松平常的问题,问着问着就控制不住的眼眶泛红。
三十年的时间让她从最开始希冀着孔竹生的回来到彻底断了这门心思,在反复的失望失落中在丈夫和儿子的对立中权衡,她只能偷偷的去关注孔竹生,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近些年来孔父的身体不好,她委婉的跟孔父提过几次,希望能把这件事告诉孔竹生,但通常没开口就被堵回去。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跟自己儿子之间还是堵着一口气,生离了三十年,她真的不希望他们抱着遗憾“死别”。
可父子俩都是如此的倔。
孔父即使愿意见颜桃桃,还是抵触一切有关孔竹生的消息。
颜桃桃乖巧,说话也讨喜,孔母把这么多年对孔竹生的思念都投射到了她的身上,在等待着孔父醒过来时,她牵着颜桃桃的手去看了她偷偷藏起来的孔竹生的照片,即便是孔父不在场,她也下意识的把声音压得很低。
之后她又带了颜桃桃参观了孔父为她准备好的房间,一遍遍感慨着,“要是你能住过来就好了,这个家……冷清了好多年了。”
孔竹生离开孔家后,偌大的宅院,再没添过新的人口,孔母觉得整栋房子,都是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