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就是看见小少爷在您门口,问一问。”

“什么小少爷?我不知道。”宝瑜道,“睡着呢,有事明日再说。”

……

第二日早上,果不其然,宝瑜刚洗漱好,采萍便进来唤她:“大夫人,老爷和老夫人都在祠堂里呢,小少爷也在,说待会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这就去。”宝瑜说着,嗓子一阵发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怎么回事?”采萍焦急地上前给她拍背,“昨个不是还好好的,也吃了药,怎么还是染上风寒了吗?”

宝瑜闭着眼,顺了口气。

这辈子碰上宋堰,她可真是倒霉透了。昨晚上那场折腾,再进屋后,她的衣裳都被雨给吹湿了,又没有热水能洗个澡,只能草草换了身新的,但身上黏黏糊糊,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早上醒了后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难受,前世那场病,还是逃不过去。

……

还没进祠堂,远远的,宝瑜便看见里头跪了一个人。

老夫人坐在上首,面色极为难看,宋老爷竟然也在,手里拿着一只竹杖,气得手都哆嗦了的样子,一杖就敲上了地上跪着的人的肩膀。

砰的一声闷响,将宝瑜身旁的采萍吓得一哆嗦。

宝瑜的目光也深了深,她不敢确信那只竹杖会不会也打在她的身上。宋老爷不是个讲道理的人,且极为古板与偏心,万事都向着自己的孙儿。对待她这个儿媳妇,宋老爷一万个看不上,前世,因为一次误会,宋老爷以不孝之名,也这么罚过她。

只不过,打宋堰,却是头一回见。

宋堰连叫都没叫一声。

宝瑜垂眼走近,听见宋老爷厉声质问:“畜生,你说,你昨晚偷偷跑去寒春院,是做什么!”

“喝醉了,认错路。”宋堰淡淡道。

“认错路?”宋老夫人也气狠了,斥责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你母亲的清誉!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这么不谨慎?”

宝瑜的眉头蹙了蹙,这是在向着她说话吗?

宋堰听了这句话之后沉默了半晌,忽的道了句:“她才十八岁。”

宋老爷道:“十八岁怎么了,年纪小就可以任你欺负吗?宋堰,你别以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母亲素来为着你好,但你呢?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可知道什么是孝道吗?你——”

宋老夫人道了句:“啊,宝瑜来啦。”

宋老爷抬起头。

宝瑜屈膝行了个礼:“见过父亲、母亲。”

宝瑜对上宋老爷的眼睛,他似乎有些不敢看她似的,拳抵住唇轻咳了一声,才连忙道:“宝瑜,快坐吧,你身子不好,一路走过来,也累了……”

他并不善于说这些体贴的话,勉强挤出几句来,就词穷了,只是用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表达一种关切似的,边把手上的竹杖往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