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哥……你别生气啊。”施伐柯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战战兢兢地解释道:“昨天可甜已经跟我说清楚了,这整件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我今日登门就是来归还可甜的庚帖的。”
“来不及了。”贺可咸道。
“不不不,来得及的。”施伐柯忙不迭地道:“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我已经和可甜说过了,你我两家也算熟识,彼此好说话,既然一切只是场误会,那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反正此事还未传扬出去,也并无外人知晓,便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对可甜和贺家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已经传扬出去了。”
“什么?”施伐柯一愣。
“如今,几乎整个铜锣镇的人都知道可甜和你三哥要成亲这件事了。”贺可咸闭了闭眼睛,道。
“什么?!”施伐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你跟我来。”贺可咸看了她一眼,说着,转身便走。
施伐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忐忑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刚踏进正院,便看到摆了一地的礼盒,不由得心头一跳,下意识便看向了贺可咸。
“今日我刚回来,喜饼铺子的管事便送了礼来,说是贺东家大喜。”
“那也可能只是伯母跟自家铺子说了要准备喜饼的事情,如今婚事取消,同管事说清楚就是了……不至于闹得整个铜锣镇都知道的。”施伐柯忙道。
“然后,各家商铺纷纷遣人送来了贺礼。”贺可咸面无表情地指着那摆了一地的礼盒,一堆一堆指过去,“这是金满楼送来的,这是盛兴酒楼送来的,这是西街那家成衣铺子送来的……这是来福记的。”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铜锣镇之后,本来一切仿佛都很正常,除了好不容易远游归来的父母看到他时态度有些奇怪之外……总之那绝对不是正常的父母远游归来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时该有的表情!
然而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们还在为之前抛绣球招亲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而感到不自在,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即便当时有气,如今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毕竟时间是一剂良药啊……
再者,不是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么,于是他好生安抚了他们。
“可咸啊,你没有生娘的气吗?”贺夫人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
他能说什么?
他只能微笑着道:“嗯,没有。”
“真的吗?”贺夫人眼睛顿时一亮,“那你是同意了?”
“嗯……嗯?”他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觉得不对啊……他同意什么了?
那厢,贺夫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拉着贺老爷,一脸感动地说:“我就知道可咸不会生我的气,我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嘛。”
不是,他到底是同意什么了?贺可咸看着激动莫名的娘亲,忽然觉得……他某些预感可能要成真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
还没有等他问清楚自己到底同意了什么,那厢管事来禀报说他们家名下的几家喜饼铺子遣人送了礼来,说是给东家贺喜。
“喜从何来?”他愣了愣,问。
刚刚还激动莫名的贺老爷和贺夫人一下子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