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闭着眼睛，却很是清晰地听见了那一句：“甄珠，那年是你救了我，对么？”

听到了霍少庭的问题，甄珠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满的震惊，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怎么这么傻？是不是我不发现，你就永远都不会告诉我？”霍少庭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种温柔，是她这么久以来，也只有在梦中才能感受到的，让她差点抑制不住眼里喷涌而出的泪水。

让她忍不住地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和小男孩紧紧牵着的手，男孩看着女孩，虽然脸上的脏污很是明显，但是并不能掩盖他的帅气，他道：“你放心吧，你救了我这一次，我会救你很多次的，从此以后，我来好好保护你。”

甄珠抿唇，看他，然后道：“我要是和你说，你会相信我么？”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你呢？”

她一愣，然后笑，可这笑中带泪又带着感伤，道：“是我太过于执着了么？居然连梦里都是你。”

“甄珠，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我怎么会是梦里的人物呢？”他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与无奈。

她笑得更加凄美，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么温柔？每次他的温柔，对她来说，都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醒来吧！

这种强烈的想法，居然硬生生地让甄珠从她的梦境里挣脱了出来，睫毛一颤，顿时睁开了眼睛。

她苦笑，原来……真的是梦啊。

“小珍珠，你醒了？”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调，让她一愣，猛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了一张和她想象中的一点也不相似的脸，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张子晨？！

“你……怎么也这样叫我？”

“还有别人也这样叫你吗？”张子晨的脸上扬起了得体的笑容，道，“让我好好想想，霍少庭？肯定不是对吧？那么就是……慕云凡了。”

她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居然又是暮色沉沉，眨了眨眼睛，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说呢？你看看外面这天，你就知道了。我真是没有见过你这种，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就直接睡着了的女人，也是我定力好，你说要是换了个定力不好的男人，经不起可怎么办？”

“那……我记得，你之前答应过要当我的模特吧。”

他笑，他可没有答应过，毕竟他要答应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不过，玩玩也无所谓，不是么？

“好。想让我怎么当呢？”

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了那本崭新的素描本，以及削好了的铅笔，甄珠原本是有一本素描本的，只不过那本本子被她藏的很好，想必还没有人能发现，毕竟……那本本子里藏着她无数美好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张子晨的错觉，他发现，在甄珠拿起了那根铅笔的一瞬间，她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改变了，从之前那个精明强干，却有些虚弱的女强人，一下子就变成了手执画笔，拈花微笑的艺术家。

她看着他，道：“你就随意点好了，不要太过于刻意了。”

“好啊。”

张子晨又双手环胸，朝着身后的墙上靠了上去，嘴角是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睛里的神采，被那层薄薄的镜片很是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不知怎的，分明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却在那一瞬间多了几分桀骜不驯。

甄珠看着张子晨，眨了眨眼睛，就像是照相机在拍照一样，很是轻松地就把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印在了脑海中，轻轻地拿着手中的画笔在纸上涂抹着，披散在身后的头发轻轻地飞舞着，恬静，柔和，秀美。

张子晨想，这一幕，若是让霍少庭看到，想必他也会觉得惊艳吧，虽然这个女人并不是特别好看，她不属于那种让人看第一眼就觉得惊艳的，但是却很耐看，属于越看越精致的那种。

最起码，他觉得，甄珠比薛冰儿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