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只剩下半年时间了呢?”
“那我也只给自己半年时间…阿月,你别怕,这辈子,无论是这风雪人间,还是那黄泉地狱,我都是要和你在一起的,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公子…”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云江月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对他的感情,她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过身来,钻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低声啜泣。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一晚,她不再是杀人如麻的主令大人,她只是叶青瑜,是那个十岁便经历家破人亡的叶家姑娘。在林阔那踏实温暖的怀抱里,她将这十年来积攒胸中的委屈憋闷尽数宣泄了出来。
后来云江月在他怀里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她不记得自己昨晚哭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
当第二天她从林阔怀中醒来时,外面天色还乌蒙蒙一片。
她目瞪口呆之际,急忙转动自己那两只微肿可爱的眼睛,努力回想着昨晚,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荒唐过分的事…
她不敢惊动熟睡的林阔,偷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发觉衣衫并无异样时,突然像是深深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发生什么,否则林阔会不会认为昨晚是自己蓄谋已久在贪图他的美色?
“阿月就那么放心昨晚没发生什么?”
云江月听到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抬头看向他时,却看他挑了挑眉,正低头满眼深情的看着自己。
“公子何意?莫非昨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你我的衣衫明明…”
“明明什么?”
看着云江月突然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可爱样子,林阔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说道。
“放心,我逗你的,昨晚自然什么都没发生。不过…”
“不过?”
“不过…昨晚答应我的便是要作数了…”
“作数?”
“嗯,你答应了。”
云江月疑问不解他说的“作数”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有些想不起昨晚自己答应了他什么,是不是引起了什么误会?
她突然有些心虚的看着林阔,怯怯试探问道。
“公子…昨晚我都答应什么了?”
“忘了?”
林阔看着她这副懵懂不明神情,只用手轻轻抚着她的眉眼,故作委屈说道。
“小娘子怎这般无情惹人伤心!那就先罚阿月慢慢想,反正你昨晚答应我的,我都记住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云江月只觉一头雾水,昨晚自己到底答应他什么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目前记得清晰的是,昨晚在他怀里却是睡得格外的踏实安心。
很快,天色有些发白了。林阔和云江月换上了自己那被烤干的衣衫,云江月又将婆婆给他们的衣衫叠放好放在了床榻之上,又在衣衫之内悄悄放上了一锭银子,当作是昨晚收留叨扰的费用了。
随后,他们同打更老伯和婆婆告别后,便准备沿着山路赶往悬崖之下去坐船了。
走在这山间,时不时能看到几位扛着锄头背着竹篓或赶着牛车的老百姓,他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是在夕阳西下之时赶到了之前打更老伯说的那条小河旁。
远远看到河边有个凉亭,一艘船正停靠在那里,他们一路沿着河岸往前走去。
待走近些,发现船上是位头发花白,一脸沟壑,约摸70岁的老人家。只见他穿着棕褐粗布短衫,绑着裤脚,腰间别着一个烟袋,背上还挂着个旧斗笠,正在那里低头整理着船上的麻绳。
想来他便是那老伯口中的老李头了,云江月走上前问道。
“老人家,请问这可是去那方岭镇的船啊?”
听到声音,老人家转过身来,快速打量了下他们两个,笑着开口说道。
“正是,正是,二位客官,可是也要坐船去那方岭镇看佛灯的啊?放心,老汉这船资公道,你们二位给一钱银子就行。”
“可是巧了呢,我和娘子也是路过此地听人说起,便想去那方岭镇去看看佛灯的,不知这佛灯晚上几时开始呢?”
“那郎君娘子快些上船吧,算算时辰,现在出发,这天黑之前,老汉定能不误你们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