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自己多对俞承燹有意回应的那几下,李瑶在一旁看着就很不高兴,不过她要的就是她不高兴,自己这次本就是来搅浑这趟水的。
亭外一阵风吹来,酒儿觉得有些冷:“樱落,将我的袖炉拿来。”
樱落神色突然有些紧张:“殿下,身子又不舒服了?”
酒儿摇头:“没事,只是在这亭中觉得有些凉。”
两年前她在惜山醒来,腹中的胎儿已经没了,体内的千年蛊母也没了,自己保住了性命,可从此也落下了寒症,时不时就会发作,一发作起来全身畏寒、手脚冰冷。
在惜山时,惜山的气候偏热,发作的时候少。可大京不比惜山,这里四季分明,冷的时候很冷。
离开了一段时间,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地方,连身子都无法适应了。
她起身走向一旁的花丛。
惜山的花虽然也繁多,可还是比不上崇尚花木的大京,就像这株庭忧,在惜山就从未见如此艳丽过。
她抬手抚弄娇艳欲滴的花朵,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以为是樱落拿袖炉回来了,头也没回地将手伸向身后:“给我吧。”
手被握住,掌心没有袖炉却有比袖炉更烫人的温度,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带着薄茧,不是樱落的手。
酒儿惊地赶紧要将手抽开,可手被握得更紧。
她转身看去,心中顿时一惊。
怎么又是陆槿,他今日不是不来赴宴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陆槿紧握住她的手,定定地打量她。
两人一时都愣住了,直到陆槿抬手要抚向她的脸,酒儿才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将头偏向一边,怒喝:“放肆!”
陆槿的手在空中顿住,喊出口的酒儿也卡在了喉间。
这时,樱落取袖炉回来,见到陆槿将酒儿缠住,大喊着殿下,上前将酒儿拉到自己身后挡住。
“大胆,竟然敢轻薄雨灵公主,来人,将这登徒子拿下!”樱落大喊。
这时,其他人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
众人见是陆槿,脸上的神色五颜六色,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李瑶见酒儿被陆槿缠住,得意地一笑,往俞承燹身边站了站。
大京这边自然是没有人敢上前抓陆槿,只有酒儿带入宫的侍卫上前。
陆槿却不理会他们,只是看着樱落身后的酒儿。
青山见惜山的人要上前,也上前两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真是最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担心陆槿见到雨灵公主,却不想偏偏在宫中遇见了。
“雨灵公主?”陆槿轻声反问。
“不错,本宫正是惜山雨灵公主。”酒儿侧身而立,直视前方。
气氛僵持,最后淩王走了出来,笑着圆场:“误会,这都是误会。”
“这是大京的长宁侯,”他向酒儿介绍,“长宁侯初见公主,定是将公主认错了,还望公主别见怪。非本王冒犯,公主与已故的侯夫人长得却有几分相似,初见时本王也是一惊。”
酒儿从樱落身后走出来,脸色愠怒:“一句认错就能对本宫随意上下其手,大京就算再无视惜山,我也是惜山国公主,竟然遭这般羞辱。如果我二哥在这里,他的手早就没了。”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二哥就是两年前来大京的月彦,那人的难缠大家都领教过,而且就在雨灵公主出使大京的同时,那位惜山二皇子正在边境练兵。
“樱落,我们走。”酒儿对樱落道,转身时看了俞承燹一眼。
俞承燹追上去:“公主,我送你。”
没想到欢迎宴会最后会变成一场闹剧,酒儿回到马车上后,才敢真正地放松紧绷的神经。
她只觉得身上发冷,心中发颤,将手中的袖炉紧紧抱住。
樱落看出不对劲,赶紧握住她的手,手上冰凉。
“殿下。”樱落担忧地喊。
酒儿笑了笑:“没事,赶紧回馆驿。”
也许是刚才陆槿的手太烫了,现在抱着袖炉都不觉得暖和。
回到馆驿,樱落让人将刘玉华偷偷带了来,刘玉华一把酒儿的脉,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酒儿窝在厚实的棉被里面,闷声说:“大师父,你不要这副表情,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