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来,祭酒大人就问:“你说我是不是上了那楚扶欢的当了?”
老先生没反应过来,“什么当?怎么上?”
“就是我刚刚说这件事情会禀明皇上啊!我才一说,她马上就让我把她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皇上,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她设计好的一环。”
老先生还是不懂,“她设计这个干什么?再说,乔玉跟楚扶星打架,那是突发,她总不能连这个都算计到吧?”
“她没算打架的事,她算的是打架之后。”祭酒大人一边说一边叹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我到底还是着了那丫头的道。什么退学,她根本也没想给楚扶星退学,她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捅到皇上跟前去。”
“但是她不能自己去说,那样会显得她过于小气,于是她就让我去说,这就显得跟她没有关系。”
老先生一脸懵,“捅到皇上跟前去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祭酒琢磨着道,“最近关于楚家的几件事情,哪一次皇上不是偏帮了她。所以别看皇上明面儿上烦她,骂她,但实际上真要出了什么事,还是向着她的。”
“她弟弟让乔玉给打了,她咽不下这口气,但你说要再打乔玉一顿吧!她又没法去打。当然,就算打了,她可能也觉得光打一顿乔玉并不过瘾,她还想把祸引到大理寺少卿乔大人身上去,给乔家一个教训。”
“那这就得求着皇上了。”
“求皇上,又不自己搭人情的法子,就是让我去说。我就是被她利用的一环。”
老先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皇上能管吗?”
“能吧!”祭酒说,“就凭当年楚国公跟皇上的情分,皇上不会看着不管的。虽说人走茶凉,但事实上楚国公这盏茶,在皇上那里可能根本就没凉。”
……
当天傍晚,裴院首去楚宅了。
裴知尘今年才三十出头,医术与风华并蓄,是中晋建都以来最年轻的太医院院首。
这些年,凭借一手祖传的针法,让他在太医院几乎横着走,医术无人能出其左右。
而他这个人也如他的名字一样,出尘脱俗,眉宇间总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然与从容,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扰其清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