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奶奶只觉得自己这口气咽不下,气得眼睛都红了。

丹娘苦笑:“不这么眼睁睁瞧着,难不成你还要上去跟她理论一番么?”

“有何不可?”周大奶奶显然是气急了,“我就不信了,今日在场的众人里就没认出她的来!大不了撕破脸皮,也好过看她这个贱人这般耀武扬威!”

丹娘忙按下她:“嘘——”

又转头看看四周,丹娘劝道,“你低声些,叫人听见了还道是你脾气急躁,容不得人呢,今日设宴的是英国公府,咱们少不得要给人家秦夫人面子,这般闹起来她若是咬死了不认,你又当如何?”

周大奶奶一时语塞。

支支吾吾一阵,她还是愤愤不平:“怎好不认?顺令县主是什么模样,在场的有不少人见过,她们笃定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是心中有数,能不能说出来还要掂量一二。”丹娘叹了一声,“就说对顺令县主的熟悉程度,咱们在场的人又有哪个比得上宫里的贵妃?我方才听闻,设宫宴时她也去了,人家贵妃可没说她是顺令县主。”

“她们本就是姑侄俩,贵妃自然帮着她说话。”周大奶奶脱口而出。

“是呀,这道理你知我知,今日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水晶心肝,她们自然都知晓。琼贵妃说她不是顺令县主,那她就不是,除非你能找出证据来反驳贵妃娘娘。”

丹娘这话一出,周大奶奶彻底偃旗息鼓了。

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儿,她捂着心口:“天底下怎会有这般荒唐之事……当真闻所未闻,你就半点不气?”

“横竖不是我这一房里的妾室,我生什么气?”丹娘微微一笑,“且看她骄傲吧,或许这也是她命里注定的缘分,咱们说了可不算,你若是当着她的面发火失了分寸,反倒叫她看了笑话。”

周大奶奶回过神来,连忙理了理妆容:“你说得对,她既不认,那就不认好了!”

很快,丹娘就见识到周大奶奶爽利果断的性子。

翁元雁大约是沉浸在一片谎言的追捧中,有些飘飘然,竟主动到了周大奶奶跟前说笑,似有结交之意。

周大奶奶微微一笑:“实不相瞒,侧妃娘娘生得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十分相似,简直是双生胎一般,那女子就是原先的顺令县主,说起来还与我周家曾有过一段姻缘,只可惜缘分浅薄,这会子她是沈家的妾室了,哪里比得上侧妃娘娘您呢,是王府出身的贵人。”

翁元雁听到这话,顿时笑不出来了。

其实一样都是妾室。

衡王府的侧妃娘娘只要尚未入玉牒,其实是与一般妾室没啥区别的。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看在衡王殿下的面子上,给两句好听的话哄哄。

既与衡王府交好,也体现了自家的风度体面。

周大奶奶显然还觉得不够,又来了句:“贵府的王妃为何不来?”

“王妃姐姐她爱清静,本就不喜这些宴饮的场合,是以就让我来了。”翁元雁忙找回了方才的微笑,对答得体。

“噢,我说呢!王妃是东山公之后,自是端庄大气!不过贵府是有两位侧妃的,下回傅侧妃也带上另外一位,我们女眷在一处说说笑笑的,岂不热闹?不能叫我们沾不上王妃的边,连两位侧妃都沾不齐全吧!”

周大奶奶又笑呵呵地给英国公府的秦夫人行了个礼,“您说是吧?”

秦夫人笑了笑:“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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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奶奶只觉得自己这口气咽不下,气得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