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该怎么办?时间拖一秒,就会有更多的人遭殃。若真的到那时,瑜城就真的该屠了。”
“这是一座被诅咒,被厌恶的城,有人深恶痛绝,有人不屑踏入,挽卿,你怎么不想想,瘟疫之事是人为,那人为什么偏偏要在瑜城?”
为什么……偏偏在瑜城?
魏舒紧皱着眉头,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光熙五年,初夏时节。
皇宫内,奴才婢女都安分守己,做着分内的事,他们在皇宫中穿梭,却都是低头不语,沉闷的氛围卷袭整个皇宫,连带着京城也无端压抑。
这一年,瘟疫自瑜城爆发,南国各城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波及。
四处是逃难的百姓,虽已采取封城措施,但效果依然不佳。
夏日燥热的风吹响了君卿殿窗前的风铃,铃铛声不大,飘渺空灵,穿过红色的珠帘,在空旷的殿内留下袅袅余音。
一个身穿龙袍的人端坐在桌案前,如墨般的黑发散在身后,有些凌乱,周身气质却清冷高雅。
魏舒正垂眼看着手中的书册,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如意的内容,细长的眉毛皱起。
门口进来一个身穿太监服的公公,他朝魏舒弯了弯腰,轻声道:“陛下,摄政王求见。”
魏舒的手一顿,抬眼道:“宣。”
她抿着唇,放下手中的书册。
最近瘟疫之事扰得她心情很是焦躁,对于陈秉生的到来,她的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殿内极为突兀,声音愈来愈近。
陈秉生走到魏舒前面的位置上坐下,淡声说了一句:“臣拜见皇上。”
魏舒“嗯”了一声,然后抬眼看着他。
这人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好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实则什么事的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淡然只是不屑,不在乎罢了。
他们见面的次数极少,特别是在这种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魏舒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又压抑的氛围压得君卿殿内的空气都愈加沉闷。
半响后,陈秉生开了口:“今日臣来,是要告知皇上一件事。”
他用的是“告知”,而不是“商量”,魏舒缩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蜷缩,内心不详的预感愈发重。
她讨厌陈秉生的这种语气,明明自己才是天子,可他却总是对她视而不见,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