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也不算太晚,郑太后微微定神,“你当时所见,皇后的月份该有多大?”
王太医抹了把油光水滑的颈子,“想来总有三个多月快四月余,而非彤史所记载两月前才承宠。”
怪不得婆子会说那对婴孩已经足月,孽种在肚子里待了那么久,能不健康茁壮么?郑太后冷笑道:“皇后的胆子真是惊人,哀家素日倒小觑她了。”
还以为顶多不过是假孕,哪晓得这女子比她想象中更无耻,这样的野种也敢往宫里带。
王太医努力挤出笑意,“太后娘娘,其实也不尽然,只要是陛下的骨血,早两个月迟两个月有何要紧呢……”
“一定不会!”郑太后斩截地道。
若真是龙种,郭家早就嚷嚷开了,怎么头几个月却不闻不问的,那蹄子可非忍气吞声的个性;若说皇帝帮她隐瞒,并不可能,鸣镝脾气素来寡淡凉薄,连对至亲都能大刀阔斧,又怎可能为了一个女子犯禁?
如今正是扳倒郭家的大好机会,那军饷之仇郑太后可还记着呢,郑家此役大败亏输,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郭家尝尝滋味了。
王太医拿这位老太后没辙,只得逢迎道:“您打算何时向陛下揭发?”
若真是误会,私底下说穿了就好,也免得伤及彼此和气。
但郑太后显然不打算小事化了,她冷哂道:“自然得在皇后心心念念的满月礼上。”
为了尽快落实这对孽种的身份,皇后势必会催着纳入宗室玉牒,彼时当着宾客盈门,她再来揭露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想想都知道有多精彩。
郑太后自觉她这是正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