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银子还是照收不误的——这家人可真大方,怪不得能飞出个金凤凰哩。
凤袍裙摆曳地,为怕路上弄脏,等进了宫再换,郭暖且穿着件大红喜服袅袅出去——虽不及翟衣那样费工夫,但也是几名绣娘加班加点连夜赶制,十分精细。
迎亲的花轿已停在阶下。
郭放自打听了那酒虫的故事,这几日愣是滴酒不沾,连交好的几位同袍要向他祝福都一概给推了,心心念念就等着今天背妹妹上花轿。
郭暖看到他眼下那两坨明显的黑印,十分无语,“二哥,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又不是你出嫁。”
郭放:……那他也是二舅子嘛。
本来想到房中补点粉,但内侍们已经等不及了,且不提册封大典多么繁琐,便是陛下那头也跟赶着投胎似的,隔两刻钟就让福公公来催一遍,他们也想快点交差呢。
郭放只得用力搓了搓眶下,把没睡好的熊猫眼转变成通红的兔子眼,好像他多么舍不得小妹出嫁似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耻笑了。
郭暖:……倒也是个办法。
顺从地趴到他背上,临行前,万氏匆匆把一本小册子塞到她怀里,低声道:“洞房的时候再看。”
不用瞟郭暖都知道那是避火图,心想娘大概急糊涂了,她连肚子都揣上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哪用得着从头学起。
不过这会子也没功夫细说,郭暖只得胡乱拿着,一躬身钻进轿子里。
忽然想起还没吃早饭呢,早知道该到厨房装几个馒头,忽一眼瞥见座椅旁摆着个红艳艳香喷喷的大苹果,应该是寓意吉祥平安的,郭暖也顾不上破坏意头,拿手帕擦了擦便大快朵颐起来。
然而轿夫们再怎么健步如飞,闹市里也比不得平地,郭暖啃得又快又急,颠簸之下,喉咙里险些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