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算郭暖当了皇后,早晚也会被废黜。
这话郑太后并不爱听,她辛苦筹谋,可不是让流云去当个继室的,一样是嫡妻,填房可比不得元配,再说,真要等郭暖当成皇后,郭家人必会力保她坐稳后位,到时候再想拉她下来可不容易。
彭城公主愤愤道:“母后您就是太好性了,陛下正经是在您膝下养大的,凭什么还得看那边脸色?立后说大了由礼部操持,往小了说也不过一件家事,母后您自己拿主意便是了。”
她月前才从封邑赶回探亲,一来便听闻立后之争闹得沸沸扬扬,两宫太后还相继称病,照她看来,便是郭家有意同郑家过不去——自家出了个皇后还不够,指望后位世世代代都捏在郭家人手里呢。
“母后又做什么非得同他们周旋?听闻流云还被您禁足了,难道她也中了郭家算计?”彭城公主同这位表妹一向交好,郑流云还曾是她伴读,瞒着先生代笔了不少功课,两人好得如亲姊妹般。
哪知一回来便听说郑流云在庵堂抄经祈福——母后又非真病,可知是在变相地责罚。
郑太后淡淡道:“她自己做过些什么,她心里有数,此事你也少管,若不想留在京城,便回你的封邑跟驸马作伴去,哀家这里无须人伺候。”
彭城公主娇声道:“好不容易来一遭,我自然是想帮母后排忧解难的,其实这事照我看也简单,建章宫反正没个服侍的人,您不如就将流云送去,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陛下不肯给个名分么?”
她自小鬼主意多,郑太后也拿她没奈何,只蹙眉道:“不妥,女儿家的名声至为宝贵,用这些手段,即便当了皇后,又怎能服众?”
郑太后要的绝非眼前之利,而是郑家日后的生生不息,为此,她宁愿多费些耐心,也要将计划布置得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