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间站在原地,手里握着车门的上角,冰冷的弯钢抵在掌心,倒像是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烫手又不能挣脱。
他心里岑寂,神情落寞,眼睛却不避不让地回视着她。
或许这样的手段太冒险了,他想,可就算自己是放在玻璃橱里的,也总得让他知道,她是不是平安,有空闲的时候,会不会回来看他一眼。
“池间,”晏嘉禾看着他的脸,慢慢开口,“我今天上完课,去找程文怡,晚上回去。”
池间微微松了手,不安的心瞬间舒展雀跃,被屏住的血液重新流淌。
他不再像方才那样紧绷,套用她的句式扔回来,砸进她怀里,“我今天上完课,谁也不找,晚上……”
他的话没说完,转而撑着车框俯下身来,深深地看进她眼底,露出一个清隽温润的笑容,接着利落地起身关上了车门,只在边角上留下了半个,带着白色雾气的掌纹。
晚上等你。
晏嘉禾未料他如此神态,愣了一下,抱着热水袋看着被关上的车门,透过车窗看着他挺拔俊秀的背影,冬日的阳光照在雪白的校服上,折光闪烁起起落落,出挑得直晃人眼。
直到他隐于众多的学生中看不见了,晏嘉禾才转头在车内后视镜里和姜汲对视了一眼,在他眼里看到了隐隐的笑意。
“都说是女大十八变,你们男性大了也会变?”晏嘉禾问得十分诚恳。
几天不见就变得又会怼人,又会勾人?这是恃宠生娇吧,是吧?
姜汲耸耸肩,开车挂挡,提点了一句,“可能真的是您太久没回来了吧。”
晏嘉禾不清楚,他是清楚的,池间每天都在等她。
虽然谁都明白遇见意外的可能性极小,但是池间那明显的担忧连他都能看出来。
这小孩一向隐忍,除非是真的忍不住了,姜汲想,这不,有手段还是要使的。
晏嘉禾满脑袋官司,重新躺回椅子里,回想起池间一俯身正对着她的笑容,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
过了一会儿补充道:“今天的车不用洗了。”
巴掌印已经被风吹得快没了,不过仔细看到底还是有的。留着就留着吧,省得自己又忘回家。
姜汲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强压着笑说道:“好的,晏小姐。”
晏嘉禾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怼就怼吧,勾就勾吧。
自己养着的还能怎么样,总比小乔儿强,那蠢货就会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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