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不多,”他说,“隔三差五地,让我知道他过得好,就够了。”
男人说着就红了眼眶,“我演过太多爱恨情仇,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是恨你,还是嫉妒你。”
“你认识他太早了,早的让我不知所措。”
“可你有父母,有家人,”裴应声目光空洞着,似乎在回忆那些年短暂的欢愉,“我从十年前,就只有他。”
“我很后悔遇见他,但也庆幸,那十年。”有他。
裴应声步伐极其缓慢,走过的那一层台阶上,沿着他的路线,落下一滴一滴的血被烧灼干。
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裴应声想,他们家的小朋友跑的真快。
从小就跑得快。
他要追不上了。
裴应声神色片刻的恍惚,站不住似的,在原地晃了下。他掂了掂背上的秦墨,咬着舌尖,哼着哄江安遇睡觉的那首民谣,声音沙哑着,却依旧温柔。
直到终于看见那一群人朝着他奔过来,他精疲力尽地,本能地把秦墨放在地上,然后退出人群,看着那一群专家把秦墨放上担架,看着小朋友因为奔跑过于潮红的脸色,他似乎在人群里找着什么。
裴应声想,大抵是赵一究?
或者是崔书?
男人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忽然庆幸地想,如果没有他,阿遇是不是,就不会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