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雪看着那截乌亮锋利的长鞭自空中划过,在他耳边炸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白眠雪咬着唇,虽然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去校场做什么,但看着白起州眼下这幅架势,仿佛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那鞭子就会抽到他身上了。
“去,可是我不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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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皇室的校场设在宫里的东北角,冬日里戒备愈发森严,两队铁甲侍卫细细审查了一番,方才放他们进去。
白眠雪跟在白起州身后,只见这里是一处宽阔平坦的空旷场地,四面没有任何别的建筑,连棵光秃秃的树也没有。
唯有东南西北四角上高高竖起四面御林军的大旗,带着肃杀之气舒展在烈烈北风中。
“我们,来,来这里做什么呀。”
这校场是士兵们专门用来演练骑射,武艺的地方,平日里压根没有人靠近。
白眠雪被这儿毫无遮挡的寒风刮得睁不开眼,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他甚至怀疑白起州是因为太讨厌他,所以把他带到这儿来报复。
“哼,娇气。”
白起州低头瞥了眼瑟缩成一团的白眠雪。
这小东西一听去校场,倒是乖觉的去换了一身简便些的外衣,只是那衣领却是用貂皮制成的,这会儿挨了冻,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暖和的绒毛里。
白起州睨着他,抓着后脖子把人拎了过来,冷冷道,“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得陪我骑马。”
话音落下,已有两个小兵牵了几匹马儿过来。
一匹鬃毛乌黑发亮,四蹄踏雪的高大骏马似乎是白起州的爱宠,见了主人就甩开小兵手里牵着的缰绳,亲昵地走上来蹭他。
另外几匹看起来则矮小些,显得温顺可亲。
“我说了我不会骑!”白眠雪小脸皱成一团,怕得连连往后缩。
白起州不理他,自顾自地拍了拍旁边站着的一匹白马道:“这匹怎么样?我看这马也挺胆小的,正是适合你。”
白眠雪差点被他气个倒仰,但自己的后颈还被那人拎在手里,他只好扭得像只被大恶人逮住欺负把玩的猫猫:“都说了我不会,你快点松开我,我要回去了!”
“想得美。没我的吩咐,你以为你能走得出这校场?”白起州冷哼一声,手上一松,看着白眠雪想跑的步伐,凉凉地开口。
“好不要脸!”
白眠雪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摸着被他抓疼了的后颈,在那人目光的逼视下,迫于他的淫威,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了全场最矮的那匹马。
他拍了拍马儿的头,又摸了摸鬃毛,“好马儿,你一会儿把我摔下来的时候,可要轻一点。”
白起州在旁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真不会骑?”
当然了!
这三个字在嘴边滚了一圈,白眠雪突然电光石火间想起来,这原身作为皇子,应当是自幼不可少地学过骑术的。
只是这会儿他魂穿过来,完全忘记了该怎么骑而已。
于是,话到嘴边突然顿了顿,道:“我许久不骑,当,当然就生疏了嘛。”
“这简单,绕着这校场跑两圈,马上就能想起来了。”白起州说毕,一翻身,干脆利落地上了马,他一身银白色古兽纹束腰劲装,意气风发地昂首骑在上面,勒住缰绳催他,
“别磨蹭了,快点儿上马!”
白眠雪眼见躲不过,只好眼一闭,心一横,伸出腿跨了上去。
……
马儿嘶鸣一声。
白眠雪尴尬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张小脸全红了。
救命,这马也太高了!
哪怕眼前这匹看着是最矮的,他居然也上不去!
“这什么品种,全都长这么高!”丢了大脸的白眠雪尴尬得语无伦次。
奈何四顾无人,连个替他搬踏凳的人都没有,白眠雪又尴尬又气,原地崩溃了一小会儿以后,突然仰头朝着白起州颐指气使道,“你下来,抱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