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舍人要请我等喝酒?”欧阳询又是一副惊讶模样说道,身边有些轻狂的儒士已经憋不住笑了。
“老东西,欺人太甚,半边身子埋进土里了还在这给本官装疯卖傻”,许敬宗忍无可忍,不由得跳脚骂道,又是指着欧阳询的脸骂道:“你这老驴脸真如那城墙一般斑驳,看那沟壑都可行船了,何不赶紧趁着能走动寻个好阴宅,怎好意思出来到处晃荡?”
许敬宗不愧是恶毒之人,正所谓骂人不揭短,欧阳询也是一代名士,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人物,只是岁月不饶人罢了。
这番话惹怒了身后数名儒士,纷纷大怒。
“许舍人太过分了”。
“怎敢对欧阳公如此无礼?”
“许延族许敬宗表字,一朝春风得意便猖狂至此,也不怕将来召来祸患吗?”欧阳询摇头笑了笑,腰也不弯了,耳也不背了,声音也不抖了,眼里包含笑意,尽是清明与淡然。
捻了花白长须,气度斐然,“老夫苟活七十有八,北齐,北周,前隋,大唐,历经四朝十余帝,呵呵,见过多少英雄人物都已赴黄泉了,便是那相公之位,老夫也坐过,你这小子更以敢在老夫面前口出不逊?”
“你……”许敬宗一时气节,瞪了瞪欧阳询,“哼,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如今不过是一个皓首匹夫罢了,东宫属官尽皆摆设,你这个太子率更令也不过吃干饭的,凭什么敢在本官面前称大?”
欧阳询也是出身名门,爷爷是南梁的大将军,父亲是南陈的大都督,只是生逢乱世,改朝换代,家族也是败落了,大唐立国后,因为他本人颇有文才,又和李渊是至交好友,所以曾拜侍中一职,后来年岁大了就去做清闲官了,正好东宫缺个掌管礼仪典章的率更令这个闲职,于是他就来了。
许敬宗此话已经是颇为放肆了,毕竟欧阳询是高龄老人,又是多朝元老,如此不敬,着实有些令人气愤,几位国子监学士已经是忍不住了,顾不得许敬宗官位颇高,纷纷破口大骂,而许敬宗也是不虚,正欲展示辩才,忽的,只听得两个方向均是传来一声大喝。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