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阁老定定看着她:“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从衍,洛半山先是收你为徒,又暗地里借凶徒一事,捅了怀王一刀,他这是要弃暗投明,带着投名状去见皇帝了。”
什么意思?
程渺渺脑瓜子嗡嗡响,前几日程老夫人和程怀勉不是还说洛丞相跟怀王是一伙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反目了?
“只是皇帝暂时还不会动怀王。”萧阁老深远道,“所以事情查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往后洛半山明面上还会是怀王的人,至于那个被抓到刑部的恶徒,除了一死,别无他法。”
皇帝为什么暂时不会动怀王?他派人暗中杀害朝廷的将军,还不够治他的罪吗?现在不惩治了他,留着是要等过年吗?不怕他中途再对别的人起杀心吗?
程渺渺心下有一大串不解。
莫非是,现下怀王的罪名还不够大,又或者,是他的势力过于庞大,还不能叫皇帝做到将其一击就倒?
大抵是她的眼神实在太过迷茫,萧阁老本来还有番话要讲,暂时却压了下去,转而道:“从衍,你在想什么?”
“在想……”程渺渺迟疑道,“朝廷铲除一个异己,究竟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
从今日程从衍说出第一句废话起,萧阁老就察觉出这外孙跟以往不太一样了,逻辑思维,洞察能力,全然不复从前那般敏锐,起初他还有些疑虑,然而此时此刻,他这句问话又叫他定下了心来。
程从衍还是从前那个程从衍,即便因为落水伤了脑袋,他骨子对于海晏河清、山河盛世的向往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