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只是夜晚有了些许凉意,鹿嘤咛将校服拉上拉链,满足的吸了一大口的清新空气,混着桂花香,惬意极了。
这里比较昏暗,所以路敬辞就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他竟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暴露了重重心事。
鹿嘤咛走近,路敬辞将烟掐灭,他身上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让鹿嘤咛觉得有些陌生。
路敬辞抬眼,淡淡问道:“怎么了?”
鹿嘤咛与他并排坐在长椅上,凝视着脚尖,气氛有点沉闷。
她抿了下嘴唇,努力活跃一点,“认识这么久才知道你还会吸烟,藏得还真够深。”
路敬辞笑笑,但笑意浅浮于表面,“只是偶尔,一年也超不过五根指头的数量。”
鹿嘤咛却笑不出来了,望着路敬辞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有心事。”
路敬辞盯着平静的湖面,内心却波涛汹涌,可是说话的语气还跟往日里一半平淡,“成年人谁能没个心事。”
这就承认了……
鹿嘤咛继续循循善诱,“可我觉得你的心事有点重。愿意的话就跟我说说,我年龄小,可能没办法帮你,但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鹿嘤咛起身来到路敬辞面前,俯下身真诚的凝视着他的双眼,因为喜欢所以看不得他忧郁,因为喜欢所以想力所能及的帮他排忧解难,可又那么无能为力。
路敬辞侧过头,眼神空洞,表情麻木,“我好像生活的挺失败。”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回响,让鹿嘤咛听起来觉得不真切。
鹿嘤咛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全国顶尖学校的医学院生,奖学金拿到手软,毕业后就能在静海三院转正,会演戏,会弹唱,人又长得帅。你要是失败,别人还有没有活路了?”
“徒有其表。”路敬辞自嘲的笑了笑,荒凉的内心剥开了一个角,让他有了倾诉欲,“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甚至无家可归。”
路敬辞的表情孤独无助,比这秋夜湖畔更凄凉,让鹿嘤咛不忍看下去。
她蹲下身,就靠在他腿边,声音很小却很坚定,“胡说。分明你还有家人,至少还有我和我哥。”
“谢谢。”路敬辞看回鹿嘤咛,目光逐渐有了焦点和温度,然后缓缓说道:“我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能称之为家人也仅因为同宗同源。”
路敬辞很少提到家人,这次竟是破天荒。
不过从他提起妹妹的那些言语,以及过年都不回家,就可见一斑。
鹿嘤咛也不想深究了,此刻她对路敬辞只有深深的心疼。
她把下巴搭在路敬辞的膝盖上,一双明眸已经聚满了水汽,抽着鼻子,“那就来我家吧,我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都做你的家人。”
路敬辞的心因为这句朴素真诚的话语而温暖充盈,他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眼底有了笑意,“傻丫头。”
鹿嘤咛也跟着笑了,“反正我家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我话就撂这儿了。”
路敬辞噗嗤笑出声,“咛咛这么霸气么?”
鹿嘤咛带这些得瑟劲儿,“我还是有点家庭地位的。”
路敬辞嘴上应着,脸上的笑比夜空的满月还要明亮,鹿嘤咛看到有些失神。
被蛊了惑,心里话也把不住了:“退一万步讲,我也快成年了。到时候我自立门户,一定能给哥哥一个家。”
说完,鹿嘤咛就红了脸,但她依旧落落大方的注视的路敬辞,莹莹水眸里竟是天真纯净。
路敬辞把鹿嘤咛扶起来,然后自己也站起身,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