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在下想知道,若是北秦当真军临城下,此战当有几分胜算?”
问得太过直接。
男子转过头,发间已经隐隐得见几根银丝,他摇摇头,脸色微白。
这个问题,恐怕暂且无人能回答得上来,卫怀胥也答不上来。
严傅向前走,闷声道:“西壤已经许多年未曾打仗。”
至少从他来到这里的五年来,从未有过战事发生。
“粮草迟迟未归,若是没错的话,恐怕是被人拦了下来。但眼下该担心的,还不是这个。”
许步薇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四周静了一会儿,他沉默了会儿,才道了句:“怕只怕……此行敌军数量太多。”
她一怔,听到这句话,脸色已经不由自主的白了。
北秦军队已经迁至西壤边境,且不说能精确到多少,但方才一眼看过去,探子来报说有八万多人,恐怕是只多不少。
她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无人能知,八万是如今北秦能够拿出最多的兵,还是暂时只用那么多。
许步薇看向严傅。
如山的压力与之俱增。
沿着城墙向下而行,能见远处的旷野山川。荆南一座孤州,远比人们想象之中要更为艰难,到时候战事一起,说是孤军奋斗也不为过。许步薇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卫怀胥,就如同当初害怕燕州城沦陷的她一般。
她能感觉到每个人的心情是沉重的。
所有人都不能置身事外,他们只能独自将这份情承于心中。百姓要忍受家破人亡的后果,将士要承担维护家国城池的责任,文臣要护着那份心,不容外人践踏,每个人都是被压着艰难前行。
严傅是这样,卫怀胥是这样,她也是。
二人什么也没再说下去,却什么都知道。
他转身离去,许步薇望着那人的身影,她终于懂得当初兄长,是如何独自面临这场战役的了。
在其位,谋其职,若一国衰败,何人能立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