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清清嗓子:“说罢,什么事?”
秦鸢似是有些为难,半晌才下定了决心,缓缓道:“师傅,您是知道我娘一家子境况的,我娘没了,我娘家里还有人吗?”
李郎中猛地咳嗽起来。
好半天才止住了咳,哑着嗓子道:“你不好好过你的日子,问这些做什么?”
秦鸢盯着他的眼睛,道:“老夫人儿孙都在身边侍奉着,提起没了的四爷,都哭成这样了。我娘在秦家整日悒悒不乐,我从小看着她如此,心里也难过。再则我娘留下的嫁妆,有陈家的医书,我也想找到陈家的后人,好传给他们,不要断了。”
李郎中眼神闪烁,又去摸茶盏。
秦鸢手指在桌上轻点。
“以前我自顾不暇,只得将此事掩在心底。如今有了自保之力,便想完了我娘的心愿。”
前世她费尽心机也查不出什么来,陈家的后人也没找到。
今生,她不想再留遗憾。
“师傅,您就告诉我罢。”
李郎中不自在:“你这丫头,只会胡缠,你娘是陈家人都不知道,莫非我就知道了。你才嫁进来多久?还不到一年的功夫,你就说什么能自保了。”
他飞快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还是赶紧生了孩子,真正站住了脚再说,你有手腕,该怎么着我就不多说了,只怕你做的我还想不出呢。但我做你师傅总要提点你几句:这世上的人,不管是夫妻还是父子,仰或是朋友,君臣,起初都有好的时候,但不是都会一直好。”
秦鸢心中百味杂陈。
这话前世李郎中也曾提点过她。
当时,她对林子奇用尽了心思,也算是夫妻恩爱,琴瑟和谐。
可惜,起初甚佳,结局了了。
见秦鸢不说话,李郎中又觉得说这话,有些丧气。
任是谁正花团锦簇着,被一盆冷水泼下来,都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