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林子苏和周瑁远正在举行结婚典礼,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随着“周瑁远,你不能娶她”的声音从礼堂门外尖锐响起,所有人都望向声响处。
礼堂的大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周瑁远和林子苏同时望向来人——
只见一个高贵优雅的素衣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气质极佳的黑衣女人,素衣女人正是凤姨,而黑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玫。
杨玫一身黑衣,和婚礼的喜庆格格不入。
杨玫还牵着一个男童,也是穿着一身黑衣,形同出席葬礼,这让全场嘉宾都瞠目结舌和唏嘘不已。
而刚才的那声尖锐叫声,也是杨玫的声音。
“凤姨!?”周瑁远眉头一皱,和林子苏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凤姨,你怎么来了?”周瑁远只能暂时将戒指放进口袋里,一边礼貌地问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要被这个心机女人骗成什么样!?”凤姨指着林子苏,一脸的嫌恶,全然不似新港相见时的喜爱和亲和。
这才不过两个多月,凤姨就像变了一个人。
林子苏感到莫名其妙,便看向周瑁远。
周瑁远也很是意外,只得先迎下去,一边赔笑道:“凤姨,这是怎么了?怎么把Asher也带来了?今天是我和子苏的婚礼,既然来了,就先坐下观礼,好吗?”
周瑁远说着就要将凤姨引到老爷子周亦卿身边的位置。
周亦卿看见她来了,眉头微微一蹙,显然对她搅扰孙子婚礼的行为十分不悦,但也是沉默不语。
凤姨见到老爷子,先是给老爷子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
老爷子点点头,道:“既然来了,就坐这里吧,瑁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也是你的儿子,你也来做个见证!”
凤姨颇有些歉意,道:“爸,我今天来也正是为了这事。”
周亦卿脸色已然不豫,轻呵一声:“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
凤姨低了头,不敢说话了。
杨玫见凤姨噤声不敢言,唯恐错失良机,赶紧插话道:“董事长,凤姨调查了林子苏,林子苏她——”
老爷子的凌厉眼神当即就杀向了杨玫,呵斥道:“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话!”
杨玫看见老爷子的炯炯眼神,一时也不敢再言。
周瑁远也瞪了她一眼,不由愠怒道:“玫姐,平常你有什么心思,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什么日子,你还要玩你的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便欲拉她到一边坐下观礼,却没想杨玫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周瑁远赶忙扶住她。
就在这时,杨玫手上的文件掉落,撒了一地的文件和照片。
杨玫见状,赶紧蹲下去捡,周瑁远眼尖,一眼看见地上散落的照片都是林子苏。
他俯身抢过杨玫手上的照片,竟然都是林子苏和方珺清的,有林子苏和方珺清圣诞舞会上蒙面共舞的照片,有那个雨夜方珺清相拥哭泣中的林子苏的照片,有方珺清徘徊流连她家楼下的照片……
周瑁远看到这些照片,手不禁开始发抖,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转头望向台上那个刚和自己海誓山盟、才步入婚姻的美娇娘,却不想都是谎言。
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姓方的,不仅心里装着,背地里还在暗度陈仓,一边和我谈情说爱,一边和姓方的纠缠不清眉来眼去……
周瑁远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熟悉的黑暗深渊,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林子苏看见周瑁远正看着自己,满脸的阴郁和愤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走下舞台,身后的伴娘团、伴郎团也赶紧跟着下去,担心林子苏吃亏。
杨玫看到林子苏走过来,便又从包里拿出一条项链,然后提溜在手指上,故意凑到周瑁远的眼前,心平气和问道:“这条项链,你一定认识吧?”
周瑁远怎么会不认识,那正是去年情人节送林子苏的礼物。
杨军事情发生前,林子苏就一直戴着这条项链,后来就没再戴。
直到二人又和好,林子苏才又重新戴上,没有再取下来过。
现在怎么会跑到杨玫手上?周瑁远满脸疑惑地看着杨玫。
林子苏一看到那项链,便知大事不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算计了。
也是此刻她才明白了一切,方老师病是真,可是方母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和拆散我与周瑁远,才上演了那一出慈母戏,。
他利用我的同情留下我的证物,以证明我和方老师那一夜有私情。
只是林子苏万万无法理解,方母怎么会和杨玫有联系,否则这项链怎么会在杨玫手上?
周瑁远满腹疑窦地盯了一眼林子苏,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林子苏刚想解释,不料杨玫抢先一步:“你还记得吧,方珺清病重,林子苏大半夜跑去云连看他的事吧?
林子苏在那里待了一晚上,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林子苏的项链遗落在方珺清的床上?
我早就说过,林子苏喜欢方珺清,认识你之前,他们就已经发生过关系,她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你却不相信我。
被她迷惑蛊惑欺骗,还以为捡到了大宝贝,殊不知她不仅和方珺清上过床,他们见面那天还在颠鸾倒凤风流快活,你自己看——”
杨玫话音刚落,会场的大屏就开始播放短视频——正是方珺清和“林子苏”在房间里颠鸾倒凤风流快活的画面,虎狼之词更是不绝于耳……
林子苏看到那视频,已经气到浑身发抖,她知道那是假的,不止人是假的,声音也是假的,可是那人那声音却就是林子苏本人,连林子苏自己都是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素日巧舌能辩的她此刻被愤怒填塞,大脑一片空白。
周瑁远看到视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早已五官扭曲,雷暴发作,果不出其然,他转身突然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了林子苏的脸上。
周琞扬正要拦时已然来不及,周瑁远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了林子苏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以至于林子苏的脸上立时显现出几道红印子,头顶的钻石婚礼王冠也掉落在地,剧烈的疼痛让林子苏眼泪当场飚落。
林子苏捂着半边疼痛的脸,羞愤交加地怒视着周瑁远,整个人已经蒙了。
周瑁远过来捧着她的脸,眼里也噙着泪,欲说还休的样子,随后又温柔地紧紧拥住她,附在她耳边,颤抖道:
“对不起,丫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告诉我,你和他没关系,那不是你,这只是杨玫为了破坏我们的婚礼,才陷害你的。只要你说是,我就带你上去继续完成婚礼。你说,你心里只有我——”
说完,周瑁远用力握着她的肩膀,眼中充满期待,饱含痛苦,双手在颤抖。
林子苏的眼泪汹涌而下,看着周瑁远痛苦的神情,那种冰与火的痛苦滋味,自和他认识以来就一直缠绕着自己。
杨玫的几张照片、一条项链和一个造假的视频,瞬间就将他打回原形,毁了这一年来好不容易构建的信任,他的多疑从来都没改变过……
我该怎么办?
林子苏挣脱他,摇摇头,凄美地带着泪珠笑道:“你疑心已有,我解释还有用吗?说真的,你这一巴掌是彻底打醒了我,你说你会改,呵呵…,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方老师就是你的心魔,只要碰到他,你就会犯失心疯,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我累了,为你,我受了多少摧残毒害,受了多少冤枉委屈,我都不害怕。但是,我受不了你的疑心病。
周瑁远,我累了,杨玫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这样一个口蜜腹剑当面人背后鬼的一个人,你信她却不信我,哈哈…
我还解释什么,说什么,既然你信她,那就当她说的是真的好了,对,杨玫说得没错,我一直都喜欢方老师,爱着方老师,
对,还跟他上过床,视频也是真的,项链也是我忘在他床上的,你满意了吗?”林子苏含泪大笑,回头看向杨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问:“你满意了吗?”
林子苏说完,便取掉了头纱,身上所有的首饰都取了,扔到地上,然后开始脱婚纱,只留下内裙,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周瑁远也愣住了。
林子苏将婚礼的一应装饰都脱得干干净净,全部丢在地上,然后万般灰心,不怒反笑道:“周瑁远,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杨玫就是一伙的,你们联手策划了这出闹剧,呵呵…
你摸着良心说,我说过没有,你不情愿的事,我不会求你,更不会强迫你,你跟我求婚,我是不是拒绝了。后来你哭着跟说为了爷爷…,
好,我心软了,就说改成定婚,先不结婚,等你愿意了再说,我有没有说错一个字,嗯?可你现在联合杨玫凤姨,搞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就因为我去见了危在旦夕的方老师,所以你反悔了,不想定婚了,你又不想担骂名,所以,你就要搞臭我,怎么,得不到就毁灭?
我以为你很多是不得已,现在看来,都是我太高看你了,你的心肠和这个毒妇一样歹毒。很好,我如你所愿,出了这个门,我就去和方老师结婚,满意了吗?”
“我……,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周瑁远气急了,竟也是被激得百口莫辩。
“你TMD也知道是被冤枉的,”林子苏直接打断他,现在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了,“你被冤枉了,还有机会辩解反驳,可我呢?
可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耳光?那天晚上,方老师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他恶魔附体了吗,还他妈的能爬起来做爱?
房间内外一二十人伺候左右,我是有多傻逼会干这种故意给人留把柄的傻逼事?还是说现场那些人都聋了瞎了?
更何况我的妹妹,还有小帅还在现场,我这么拎不清,让妹妹妹夫看到我这么不要脸的一面?还是说你会当着琞扬姐的面跟女人做爱?啊?
这个傻逼视频也只有杨玫这样的大傻逼蠢货能造得出来,也只有你这个蠢货能相信。我TMD谢谢你这一耳光,打醒了我,我谢你八辈祖宗!”
林子苏发泄完心头怒火,转身看到“瘫”在地上婚纱,便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替给了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杨玫,禁不住嘲讽道:
“杨玫,你赢了,正好,你不是爱这个男人爱得要死了吗?你不是非他不嫁吗?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不就是为了得到他吗?
杨军强奸了你,夺走了你的贞操,你却用来例假蒙骗他说是你的第一次,赖着要他为你负责吗?好啊,择日不如撞日,这件婚纱,老娘送你了!
去吧,现在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了,搂着他上去,和他完婚,就地洞房吧,给大家表演一样当众做爱,快点的,不然等事情真相出来了,周瑁远很可能会杀了你。
到时候,你想嫁也嫁不了。渣男配毒妇,绝配!我祝你俩白头到老,一辈子锁死,互相折磨,互相折腾,一辈子不得安宁!哈哈哈……”
林子苏悲怆大笑,杨玫本来还做了万全的准备,想着林子苏肯定会百般抵赖狡辩,她准备的证据就可以一一拿出来打她的脸,让周瑁远彻底对她死心。
不想林子苏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跳到结局,不玩了,还直接把周瑁远和自己当场干懵,这让杨玫都懵逼了。
更让杨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是,她竟然揭露自己编织了这么多年的谎言,这比自己被打一顿还要备受羞辱。
周瑁远果然一脸震惊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杨玫羞愧、尴尬,简直无地自容,全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她。
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林子苏,我操你妈的,你胡说什么——”
林子苏回头一看,竟然是杨军,他不是被监视居住了吗?怎么可以跑出来?他什么时候混迹在婚礼现场的?
林子苏脑子嗡的一声,眼见他冲过来就要打自己,她却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旁的周瑁远、王琪都同时跨步飞过来护她。
王琪一个擒拿,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杨军嗷嗷的杀猪叫,周瑁远配合默契,过来一把将林子苏死死护在身后。
这情势再明显不过,周瑁远的心在林子苏身上,即便是出轨证据已经甩他脸上,但在危难当头,他的本能还是冲向林子苏。
杨玫心如刀绞,知道自己做什么,都已无力回天了,自己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心爱的他!
“陈年旧事,值当你这么做吗?”周琞扬已经将所有文件、照片归拢交予老爷子,老爷子看了看文件照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话同时说给周瑁远、凤姨和杨玫三个人听的,三人都缄默。
“那条视频假得不能再假,而这些照片再正常不过,你杨玫不也和我一起跳过舞,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杨玫对我有什么企图?”周亦卿棱了一眼杨玫,杨玫被问得哑口无言。
只听老爷子又提高了嗓门,道:“仅凭一条丢失的项链,就说林子苏上了别人的床。现场谁人没有丢过贴身物件,按照你的逻辑,难道每个丢失过贴身物件的人,都上过别人的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