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擦了眼泪,林子苏这才抬起头,面对着小小,温声细语道:“我们的小小,有名字,以后你就叫郭筱筱,好不好?”
这句话甫一出来,林子苏突然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收养小小,做她的妈妈。
小小从王婆婆身后探出一张稚嫩无邪的脸,小声问了句:“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林子苏差点又绷不住了,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她控制着情绪,却是如鲠在喉,她不想骗小小,便如实相告道:
“小小的爸爸是离开了,但是他会在天上看着小小长大,现在还有这么多人一起,像爸爸一样疼爱小小,好不好?”
小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扑到王婆婆的怀里,哭着喊着“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在场的人无不再次潸然泪下。
这时,武荃像是下定决心,过来跟林子苏哽咽说道:“林总,小小马上就到上学的年纪,我想领养小小,把她接到常青市来,送她上学读书,培养她成人,这也是告慰钊哥在天之灵的最好办法。”
林子苏当然知道武荃的心意,见她心意坚决,也不忍驳她,原本林子苏是想亲自收养小小,抚养她成人,以报答钊哥的恩情。
不想武荃比她更心切,她大概也是猜到了我的心意,所以才先我一步。这样也挺好,爱人者,方知用心,多一个人爱小小、照顾小小,何乐不为,又能成人之美!
“好,你负责照顾抚养小小,其他的事情,我来搞定。不过,我也想收小小为干女儿,钊哥是因为救我才牺牲的,我想为他做点事情,不然我也不能心安,好吗?”林子苏征求道。
武荃嗯了一声,林子苏便向那王婆婆道:“王婆婆,小小现在4岁了,也是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不能耽误了。我的意思,是把小小接来常青市读书,由武荃照顾。
如果婆婆你愿意,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和武荃一起照顾小小。如果你不愿意,还想回老家,你老家的房子,我找人帮你重建。
钊哥生前每个月给你的3000元,我也会代替他继续打给你,算是我对你的感谢,相信钊哥还活着,他也会这么做。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哎,小郭是个好人,对我老婆子,就像亲妈一样,我也是真心喜欢小郭这孩子,我也是把小小当自己的亲孙女。老实说,现在小郭没了,我也没念想了。
小郭之前给我的钱都用不完,小小不在身边了,剩我一个老婆子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小姐就不要破费了!”王婆婆诚挚地推辞。
林子苏见王婆婆这般诚实谦卑更加不愿退让了,一定坚持要王婆婆收,武荃也劝她,那王婆婆这才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随即,她又说:“其实,我一个老婆子没什么要紧,我之前也愁小小上学的事,山区那边上学很不方便,条件不好,小小在那里,也得不到好的学习。小姐你的办法就挺好,一切听小姐的安排。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照顾小孩子不容易,我老婆子在,也不方便。”
王婆婆知道小小有了好的着落,也就了无牵挂了,虽然心有不舍,但为了小小的前途,她还是选择默默退去。
“婆婆,你就留下吧,小小现在还离不开你。我白天要上班,也怕照顾不周,有你在,我也会放心一些。而且,现在小小也离不开您呐!”武荃再三挽留,那王婆婆这才含泪应下。
至此,有了小小,大家对郭晓钊的思念都转寄到了小小身上,小小也从一个留守儿童变成了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
加上武荃也是行伍出身,小小在她身上找到了爸爸的影子,慢慢也接纳和喜欢上了这个“武妈妈”。
还有和风细雨温柔和善的“林妈妈”的关怀备至,让小小渐渐从失父之痛中走出来,展开了人生的新画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送葬回来,周瑁远就升级了他和林子苏的安保措施,由王琪及其安保公司总揽二人出行和私宅的安全,每次出行都会对座驾进行严格安检,私宅的智能安防也是一日三查。
老爷子那边,有顾原这个保镖元老在,周瑁远不担心。而周琞扬,周瑁远也加派了顶级安保人员随行护驾。
而林子苏,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保镖人选前,周瑁远不允许她单独行动,而是要求她和自己形影不离。
现在多事之秋,一切谨慎,一切从简。如无必要,不增出行。
一月底,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青年男子造访周瑁远的家,这是林子苏入住周瑁远家后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
平常连王琪等保镖,都不能登堂入室,他们也只是在电梯厅和玄关停留片刻就得迅速离开,更不要说陌生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子苏莫名感觉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林子苏猜测这大概是个很重要且非常亲信的人物,否则以周瑁远疏离孤僻的性格,决然不会允许他进来!
刘太太将他直接带去了书房,周瑁远早就等候在那里。林子苏从刘太太口中得知,此人叫陈生,是证券公司的金牌股票经纪人。
林子苏在新港提出了学习投资理财的请求,回来后,周瑁远就给她布置了读30本投资理财书的任务,还要求她每天汇报一次学习心得,林子苏倒也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也因为正在学习和接触的缘故,最近二人的谈话就不可避免地谈到投资理财和金融证券。
周瑁远曾提到过半年前他就在布局,准备来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那就是引诱杨军入局股市,通过股市资本的操盘,赔光他的家底,让他血本无归。
今天这个叫陈生的股票经纪人造访,难不成和这事有关吗?
想到这儿,林子苏莫名有了一丝期待,又窝进主卧的沙发里,拿起那本正在读的证券教程书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瑁远才进来,看到林子苏窝在沙发里看书,眼睛却睡意惺忪,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当他坐下来时,她的手一松,书就耷在了她的脸上,还想强撑着拿起来继续看,手却没了力气,直接耷在了胸口上。
周瑁远的眼角藏不住的笑意,便想轻轻拿走书,让她好好睡一觉,不料这一拿,反倒把她惊醒了,她慵懒地牵了周瑁远的手,唤了一声“二哥”。
“困了,就去床上再睡会儿,以后早上不必陪我起这么早。”周瑁远柔声道。
“不要,我也要好好健身,也要和二哥一样,坚持每天读书学习,我还要把钊哥的防身术练到出神入化,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保护二哥。”
“唉,我的傻甜甜,二哥不需要你保护,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吗?”周瑁远吻了吻她的额头。
林子苏乖巧地嗯了一声,随即想起什么,便坐了起来,好奇地问道:“那个陈生来干嘛?”
周瑁远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道:“要不了两个月,或者最快一个月,我们就自由了!”
“真的和你的那个‘请君入瓮’的计划有关吗?”林子苏兴奋不已,周瑁远嘴角轻扬,嗯了一声。
林子苏靠在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子,轻轻问他:“你们谈了什么,这么长时间?”
“去年4月份,杨军签了股权转让协议,拿到了巨额的现金流后,就想拿出来投资赚更多钱。这个陈盛,原来是恒胜证券公司的股票经纪人。
杨军的原来股票经纪人因为辞职,陈盛因为和原经纪人熟络,便通过转介绍搭上了杨军,起初杨军很提防他。
但陈盛可是个股票金牌圣手,几次帮他建议之后,仅用了三个月就让杨军的身价翻了十几倍,杨军也开始对他十分信任,到后来几乎是言听计从。
今天我让陈盛过来,就是听他汇报行动计划,现在是关键的一步,准备让杨军最后疯狂一次!”周瑁远拉着她的手,眼角含着笑意。
“可是,你怎么会和陈生认识呢?”林子苏疑惑不已,也没有注意到周瑁远提的是“陈盛”,而不是“陈生”,只道是他口音问题,因为他一直有新港的口音。
“他是我的员工啊!”周瑁远笑道。
“员工?我怎么没见过?”林子苏十分诧异。
“胡说,你怎么没见过?在新港森泓总部大厦,你都见过他啊!”周瑁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笑道。
林子苏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难怪看他这么眼熟,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森泓的会议上见过他。
后来被周瑁远牵着走出总裁办时,在过道上,也看到了他,他很严肃地向周瑁远致敬问好,噢,竟然是他。
“不过,他现在不叫陈生,而是叫陈盛,因为他要给杨军做经纪人,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就特意给他取了一个大陆的名字,以后你也要叫他陈盛。
嗯,最好在外面不要提。现在就我、你和陈生知道这件事,明白了,我的甜甜?”周瑁远将额头抵了一下她的额头,林子苏咯咯一笑,乖巧地嗯了一声。
“他曾是王起用的徒弟,跟了王起用六年,和王起用既是师徒关系,又有半个父子情谊。你被杨军侵害后,我就在想怎么让他彻底失去在屏源省立足的资本。
我想过,支撑他黑白通吃的,不是他有多么好的人品和人缘,而是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用钱收买了黑白两道的人,也是他的保护伞的重要财路。
所以,他才能在屏源经营这么多年。失去了钱,也就失去人际关系的依靠,只有这样才能加速杨军的倒台。”周瑁远毫无保留地讲道。
林子苏叹了一声,神色变得伤感,道:“就算杨军死一百回,也换不回钊哥的命,钊哥是替我们死的……”
“放心,小郭,我不会让他白死,杨军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了。你也认了小郭的女儿做干女儿,还有武打高手武荃做她的妈妈,我们一起抚养她成人,小郭在天上也可以安息了。那,我的甜甜,以后也不要再为这件事伤心了,好吗?”周瑁远安抚道。
林子苏乖顺地嗯了一声,周瑁远转而愉悦一笑,道:“丫头,你该想想下个月,我们定婚的事,风铃给你定制的礼服,还喜欢吗?”
林子苏终于露出了笑容,搂住他,甜蜜道:“喜欢。谢谢二哥!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周瑁远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想让你幸福,想看到你笑,就是让我倾尽所有,我都愿意,明白吗!?”
林子苏感动不已,搂紧了他,在他的怀里嗯了一声,“就是觉得太正式太隆重了,只是个简单的定婚仪式,也只有两方家人出席,不必这么劳民伤财,太让二哥费心了。”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你对我没有小事,而且在我心里,定婚和结婚没有两样,我当然要费心,我可不想让我的甜甜受委屈。”周瑁远柔声道。
林子苏十分受用,俏皮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道了声谢谢。
“前天,接到凤姨管家的电话,说凤姨身体最近不太好,我想这两天回加拿大看看她——”周瑁远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犹豫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加拿大?”
让周瑁远意外的是,林子苏竟然摇了摇头,笑道:“还是不要了,定婚仪式好多细节,我还要跟司仪公司沟通,离不开。二哥尽管去吧,暂时分开一下,我也可以最后享受一回‘单身贵族’的时光!”
“看来,你还想当一个‘单身贵族’!?”周瑁远嘴角轻扬,脸和唇开始逼近。
林子苏顽皮一笑,手指抵住他的额头,阻止他的“进攻”,笑道:“人家都说,距离产生美,天天腻在一起,二哥怕是有一天会看烦了我。我想和二哥有点距离,我喜欢让你‘求而不得’的感觉!”
言罢,禁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周瑁远拿开她的手指,魅惑一笑,重复她的话,道:“求而不得!?原来,你喜欢这种感觉。我想,我该做点什么!”
说着勾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林子苏突然来了兴致,猝不及防吻了他一下,趁他错愕间,从他逼仄的“胁迫”中逃脱了出来,瞬间就逃到了沙发的背面。
周瑁远也被激起了“玩兴”,便徐徐站起身来,眯缝了眼睛,不怀好意,向林子苏的方向全方位扫描,向她摇摇头,戏谑道:“甜甜,我保证,你逃不了!”
林子苏“嗯哼”了一声,故作不屑,挑衅道:“二哥,可以试试——”心却开始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周瑁远被挑衅的也来了兴致,一边缓缓摆动兽身,开始发动捕猎行动。
林子苏见他要从左边绕过来捉自己,便赶紧向右逃,突然一想,不管是往洗浴间,还是衣帽间,或者花园露台而去,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绕着沙发与他周旋,才不容易被捉到。
于是就开始绕圈圈,周瑁远绕了两圈,第三圈时突然就掉头过来,林子苏紧张地大叫一声,看见几步远的房门半开着,哇噢,何不夺门而逃?
出了门,外面“海阔天空”,他就更难捉到自己了,哈哈……
电光火石之间,林子苏转身就奔向卧室房门,周瑁远却停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在后面坏坏地喊了一声口令“close”。
眼见还有两步就能“逃出生天”,但他的口令一出,卧室的房门就“听话”地关上了。
林子苏心都快跳出来了,大喊道:“噢,噢,噢,不要,不要——”
等她跑过去,房门已经锁上,任她怎么拍打扭转,房门再也打不开了。
林子苏转过身,贴在门上,刚才的一番追逐,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心跳加速,浑身血液冲顶。
此时的她,满脸通红,宛如一只惊慌失措无路可逃的兔子……
周瑁远这个猎人眼中散发了胜利的坏笑,徐徐向她走来,魅惑道:“甜甜,现在,还觉得,能逃脱我的掌心吗?”
“二哥,二哥哥,好哥哥,饶了我吧,我开玩笑的,我知道错了,好哥哥……”林子苏又惊又怕,虽然嘴上撒娇耍嗲连连求饶,心中却又有几分小期待……
身后的周瑁远直摇头,一脸的坏笑,像一只猎物即将到嘴的豹子,反而一点也不急迫,徐徐向她而去。
走到近前,不由分说就将她抵在门上,林子苏只觉得小腹一紧,不自禁地嗯了一声,他性感的唇就这样凑近来,若即若离……
林子苏被瞬间勾起欲望,决定故技重施“反守为攻”,抬手便勾住他,试图主动吻上去。
周瑁远几乎也是同时,一把抓住她那两只温软的手腕,迅速举过头顶摁到门上,动作又狠准又霸道,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快意的轻吟。
诱惑之唇蠢蠢欲动,媚眼如丝勾引着他,渴望他雷霆风暴地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