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跟你说什么啦?它有没有说想我?我给它送过好几次的消息,它都收到了吗?
金银粉叶蕨难得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声音也大得出奇。
噼雳啪啦的砸过去,听得陆霄脑子都晕晕乎乎的。
也不怪金银粉叶蕨的反应会这么大,小白是它有记忆以来相处时间最久,也最投缘的朋友,它当然会记挂。
尤其是上次听陆霄说雪盈碰见的小白鱼已经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大的时候,虽然没说出口,但金银粉叶蕨是有点恐慌的。
生活在核心区的漫长岁月里,它当然也遇见过许多能听得懂它说的‘毛球朋友’。
它们也都很可爱,相处的时候也都很开心。
但是无一例外的,它们都很快的死去了。
皮肉融化在土地里,化作新的养分。
金银粉叶蕨总是在重复着‘见到新朋友’-‘失去新朋友’这个轮回。
倒也不反感,只是每每想起相处时候的快乐,就总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金银粉叶蕨才格外珍惜和小白相处的时光,也从来没有担心过小白会像那些会说话的小毛球一样比它先一步离开---
毕竟它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小白就已经在这里好久好久了。
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小白变得越来越小,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水脉阻断后,金银粉叶蕨已经想不起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真正和小白见一面了。
就连传递消息都要借助风力或者其他还能听得懂它的话的小毛球,收到小白的回信更是奢望。
它其实已经很害怕了。
它不想失去小白。
就算现在有了能说得上话的新朋友,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很开心,它也不想失去小白。
小白的美梦里也有很多人类,如果小白能在这里,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吧……
大年夜那天晚上,看着满院的喧嚣,金银粉叶蕨曾经这样想过。
所以当它察觉到从珍珠上散发出来的如此浓郁明晰的小白的气息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它是一株要扎根在土壤里的植物,它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第一时间就想揪着陆霄问个清楚。
奈何陆霄刚才满脑子都在思考关于珍珠的事,而且目前的沟通还只是陆霄的单向---不伸手触碰到的话,金银粉叶蕨喊得再怎么大声,陆霄也听不见。
所以只能用老掉牙的方法先引起他的注意力才能说上话。
拼命扭动老半天,扭得它累得想瘫地上的时候,回过头的陆霄终于看见了它。
而这一刻,金银粉叶蕨也终于理解前几天老菌子为什么会说‘我当你瞎了’。
这人的眼神确实不太行。
同样的,躺在卧室外间的边海宁也同样很忧虑。
该怎么才能提醒一下霄子管管他桌上那盆蕨叶子。
让他看见还好,让别人看到的话真的很难圆过去……
抽得像触电一样,也太抽象了……
“你等会儿,打住,打住……”
陆霄伸出手捏住已经扭得像天魔乱舞一样的金银粉叶蕨的叶子,进行一个强制禁言:
“我拢共才出门两天,上哪儿见你的小白去?你的小白不是在你本体旁边的那个湖里吗?
上次你跟我回来这一路你能感觉到从那里回来要多久,我咋可能两天给你跑个来回嘛。”
金银粉叶蕨扭动的叶子停了下来,怔了许久才小声开口:
-可这就是小白的气息呀,我很熟的,我不可能认错的。
“你是说刚刚的香味儿?那是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呀。”
陆霄指了指桌上的项圈:
“之前一直挂在我小闺女的脖子上,你不是也见过的嘛。”
-可是之前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么浓郁的小白的气息啊?
金银粉叶蕨据理力争。
“因为这个吧,刚刚那颗珍珠碰到这个了。”
陆霄把那块龙涎香举起来,送到金银粉叶蕨的叶子底下:
“你要不看看这个?这东西是从海里来的,是不是这个有你说的那条小白鱼的味儿?”
纤长的叶子尖尖像小孩子的手指一样在龙涎香上灵巧‘摸索’了好半天,金银粉叶蕨再次响起来的声音越发失望:
-没有,不是,这不是小白的气味……
那这么看来还是那颗珍珠吊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