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星一愣,“你不准备带我一起去吗?”
“又不是去见什么好人。”
“陈先生。”她忽然这样叫他,“我之前就很想说了,您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吗?”
在他刚刚想说你就是小孩子的时候,又听见她失落的声音,“您对我的关照,我很感激。但是,如果我真的嫁给您,总不能还是一直躲在您身后吧?”
陈宗琮一时无言,停顿一会儿,才说:“不是担心你做得不够好,是不愿意让你看见你不喜欢的那一面。”
这是真话。
他的小姑娘,骨子里立得直。欣赏的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喜欢的是傲然直立的翠竹。是那种,在吐槽他钱多没处花时,问他要不要捐给贫困山区的女孩。
他怎么能让她看见那些光鲜后头的肮脏。
“可是,我看不到,不代表就没有。”朝星用很真诚地眼神看着他,“陈宗琮,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难道从前,你也没有带郑小姐赴过这样的越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有一点哽咽。
自然是,带过的。可是郑绥绥和她哪里一样?郑绥绥再罗曼蒂克,也能八面玲珑地应付着,在那些人的调侃下全身而退,况且她还挂着陈太太的名号。
朝星有什么?她这样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往那里一站,就会有许多人怀着肮脏的心思揣测她的身份。
可偏偏,和她那双眼睛一对视,他又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好叹息,“你等一等。”
他折身上楼去,不多时,手里拿了一枚玉镯下来,走过来,直接套在朝星手上。
朝星抬起手臂。玉镯是清透的碧色,质地细腻,没有一丝杂质,在她细细的手腕上晃荡着。
疑惑地去看陈宗琮,他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要我交给未来的儿媳妇……绥绥离开的时候,把它还给我。”
朝星立刻就要褪下来。
“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往日他送衣服珠宝,朝星会收是因为知道用钱能买到的东西,对于陈先生来说就不算贵重。
可是这枚镯子不一样。“我不小心磕到一下,都会想要以死谢罪的。”
陈宗琮无奈地笑,“那有什么办法?你一定要同我一道去,我得想想办法,免得他们真的冒犯了你。”
于是朝星说:“那我就不去了,我乖乖在家里等。”
可是陈宗琮却下定决心了似的,揉一揉她的头,一贯温柔的笑,“还是去吧。”
“你说得很对。我不能一直把你护在身后,你总要长大的。”
而且,“不挑明你的身份,早晚有人乱嚼舌根,到时候再传进你耳朵里,还是让你难受。”
他停顿,随后收起笑容,郑重地说:“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确认一件事。”
平稳的语调,轻的声音,砸在朝星心里,能砸出一个陨石坑那么大的窟窿。
他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C52